正文 更織情緣 — 十五、婚後情何寄

2003年,元月。

安琪在网路聊天室,意外认识了白云,她又刚好是上海某个大酒店的公关公主,由於担心自己的先生包二奶,又有和先生住在同一个城市的网友白云可以寻问、解闷。不几日间,就说了许多埋在心里无人可诉的心事,也和白云成了很好的心灵之友。

当白云第二度问到她先生名字後,安琪虽然还有犹豫,在网路上是否该给自己一些保护,但她觉得白云好像是不会伤害自己,就决定让她知道。

透过萤幕安琪用“慕风”这个名字,她和白云聊着……。

慕风说:你问我先生的名字能帮忙我什麽吗?

白云说:喔!是这样的,我们领班那里有百大金主手册,虽然没满,也有七、八十个,那些人就是你妹妹这帮坏女人梦寐以求的金龟婿,我看你先生也不是等闲之辈,所以可以帮你去查看看。

慕风说:查到又怎样,送给你好了。

白云说:你说的喔!不能後悔喔!

慕风说:还真的咧!

白云说:骗你的啦!我只是担心你先生,年轻、又帅又有钱,可能早就包养美人了,别伤心喔!我只是在猜想的。

慕风说:满有可能的,我也想问个清楚,我的心不想吊在半空中。

……。

於是,安琪就告诉白云她先生的姓和他们公司的名字。

很快的,隔天答案就揭晓了。

……。

白云说:姊姊!告诉你事实,对你真的有点太残酷。

慕风说:没关系!你直说吧!

白云说:他竟然是有名的阔少!现在有没有包养小姐不知道,我也没坐过他的枱,但领班说他每次来,都固定点几个红牌的小姐陪酒,也常带小姐出场,但是因为前阵子有新的酒店开幕,是更富丽堂皇消费更高的,他已转去别家捧场,最近很少到我们的店里了。

慕风说:是……。(安琪手指一震,什麽都没说的就把空白键按送了出去。)

白云说:慕风姊,你还好吧?

慕风说:答案揭晓心里反而踏实。

白云说:喔!

慕风说:谢谢你了!

……。

从那天开始,安琪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和白云在线上连络,因为她知道自己有很重要的人生课题要去面对和处理;直到整个事件落幕很久後,白云才又在未来的对话中知道整个经过。

……。

那天安琪谢过白云下了线,心想暗暗在想:「大概可以离开他了!。」

不管安琪的先生有没有包养女人,她都不想接受这样的先生了。她十八岁失去父爱,对家庭的寄望,原本就比一般女子要高,既然她先生有心思花费在众多女人身上,她却宁可放弃他。

安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想试探她先生的口风、了解真相;於是,拨了电话给她先生,电话一接通她就开门见山的问他:「裕峰!你到底要瞒我多久?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你知道什麽了吗?」电话那头故作轻松的问。

「你经常跑酒家,还砸一堆钱去包养女人!对吗?没冤枉你吧?」安琪甘脆大胆假设从最坏处问起。

「什麽时候你也会雇私家侦探了?哼哼!」他轻蔑的冷笑着说。

原来的确就是这样,不但猜着了,他好像也不觉得如何大的不对,安琪觉得怒火中烧的说:「你太过份了!要这样你根本别去大陆,赚了钱有什…麽…用…。」安琪哭了,最後更是声音哽咽的努力大喊出来。

「你别闹!安琪!我又没让你缺过钱,你把家顾好,把孩子带好,我一样还是你先生啊!工作上的事你别管!」他的安慰有命令的意思。

「好!你要我别管,那你也别来管我,我虽然没你们家有钱,却也饿不死,我要跟你离婚!」安琪气愤的说。

「有这麽严重吗?……。」电话那头有点的声音显得有些慌了。

安琪重重的挂了电话,怕他再打来,马上又把楼上、楼下和房间里的电话线全部拔掉。

她想好好静一静的想想,离婚这条路该怎麽走?走了会怎样?

女人选择结束一段婚姻,大概总要考虑孩子,安琪心想:「离了婚,若是将来孩子问我要父亲怎麽办?可是现在是裕峰对不起我呀!这个孩子是我带的,难道还要把她爸说成伟人吗?如果孩子没有父亲这点不用考虑,那就是剩下钱的问题了……。」

安琪的妈妈已经改嫁了,她留给安琪的钱还不算少。

安琪和妈妈因为住过国外,都知道先生过世或离了婚,就又称做单身。安琪结婚後,总觉得妈妈也需要个伴,大约半年前,在思想开化的安琪的力劝下,妈妈也已改嫁了一个中年丧妻,儿女各自成家立业的老单身。妈妈留下早就过户给她的房子,还有一小半当时父亲保险理赔後,没有带去国外的钱,约有一百多万。安琪想:「就算不够,大不了以後卖掉房子,改用租屋的,孩子大一点还可以去工作。」她告诉自己:「我就是不愿吞下这口气,继续留在家里当可怜的笨女人。」

安琪正在想着是不是要说走就走,不想理那份抢孩子也许困难得很的离婚协议书,门铃就响了,来的是她先生的大姊。

安琪问候性的叫了她一声:「大姊!」

「裕峰打长途电话来,要我赶快过来看你,他怕你胡思乱想。」大姊拉着她的手,又摸摸她的脸说着。

「我已经胡思乱想很久了!现在我终於看清楚他了,你可以告诉他,我才不会笨到想不开,不过大姊,你来的刚好,我正想找个人说清楚,我要跟他离婚!」安琪气愤的说。

「离婚!话可别没经过大脑就乱说,这是怎麽回事,慢慢讲好吗?」大姊故作惊讶的问。

「他在大陆包养别的女人,快一年了,他每次回来,都对我冷冷淡淡的,原来我只是他娶来生小孩的机械,带小孩的女佣,他根本不需要我。」安琪愈讲愈伤心,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安琪!先别哭!别这样!你是怎麽知道的,都弄清楚了?别闹误会才好!」大姊她边拿面纸帮安琪拭泪边问道。

「他叫你来都没跟你说吗?我不信!」安琪反应很快的反问大姊。

「讲了一点,他说你在气头上,没办法跟你解释,他说在大陆的台湾男人都是这样的,但他的真正家庭是在台湾,希望你能静一静,他过两天会回来跟你解释。」大姊明显是有备而来的解释着。

「解释有什麽用,还不是叫我认命嘛!他会搬回来吗?」安琪用泪眼看着大姊,略带轻微的质问。

「安琪!你跟他说啊!我不能替他回答,但你应该和他讲一讲。」大姊这个和事佬还真高招,言下之意是若不等她先生回来就是她的不对,这让安琪不知道怎样再提要离家出走的事。

「我是真的很伤心,也很气,我到底有哪里不好?让裕峰竟然要这样子对我?」安琪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的问。

「先别这样哭啊闹的,来!你跟大姊说,你们吵过架吗?」她亲切的问安琪。

「很少!我不太会跟人吵架,只会忍气吞声。」安琪讲得鼻酸又哭了起来。

「呵呵!你真好,姊跟你说,男人喔!别管他管得太死,知道回来就好了,怎麽说你还是大房,你管他在大陆搞小的,环境如此,每个台商都这样,他不跟流行会让人家笑啊!那就叫逢场做戏,懂吗?」大姊像是职业的维和专家似的在劝导安琪。

「大姊!换成你先生这样,你会这麽想得开吗?」念过心理学的安琪提出反问。

「你姊夫啊!他才不会,他可是靠我娘家这边帮助才能有今天的。」大姊的话明显有破绽。

「对啊!你不能接受,就只要劝我接受!」安琪心里没好气的说。

「安琪!你这样讲,我可要生气了喔!你嫁过来我们家几年了,我们没亏待你吧?」大姊好像有点恼羞成怒的问。

「没有!」安琪抽了一下鼻水。

「我实话跟你讲好了,其实在多明尼加那时候,爸妈他们本来一直在撮合裕峰和另一个女孩子,她们家也是台湾商会的重要成员,生意做得很好,只可惜裕峰看那个女孩不上眼,就是一定要选择你,光这样的感情,怎麽是两、三年就会变化的?听大姊的话,怎样变他还是你先生,等他回来好好谈一谈,没事别说什麽离婚,离婚日子就会好过吗?在家里不愁吃、不愁穿不好吗?你以为还是当初在谈恋爱啊!要一天到晚绑在一起你才高兴吗?……。」大姊滔滔不绝的说着。

安琪却不想再说什麽了,一来大姊她太会说话,二来大姊不是站在她这边的。

………。

等先生的大姊走後,安琪还咽不下这口气,换成打电话给她母亲。

「妈!我想要离婚!」话一出口安琪又哭了。

「怎麽了?别吓我!他对你怎样?做了什麽?」妈妈紧张的问。

「他没对我怎样,只是承认我猜想的,在大陆那边另外养女人。」安琪抽泣的讲。

「怎麽会这样?那他会同意你离婚吗?说不定只是玩玩而已,会收心的,你别自己想不开呀!」妈妈劝她。

「妈!怎麽连你也和他大姊一样,都要我不当一回事喔!」安琪委屈的抱怨。

「不是要你不当一回事,可是你想想,他没打你、没骂你、也没赶你走,你要是自己选择离婚,以後的日子不是很苦吗?」妈妈说。

「我宁可苦也不要受这个气,我已经被他骗半年多了,我觉得他很脏,再也不要他碰我了啦!呜呜…!还要我怎样嘛!」安琪大声哭喊,她憋了一肚子气,面对自己的母亲,再也不顾忌的宣泄了。

「好好!你别哭,妈会心疼的,可是离婚官司不好告啊!」妈妈说了她的顾虑。

「我不要签什麽字,我想带了孩子就离家出走!」安琪笃定的说。

「别这麽冲动,慢几天吧!那裕峰是怎麽说的,他现在人在哪里?」妈妈反对的说。

「他还在大陆,说过两天会回来。」安琪叹了口气,竟然连妈妈也不要她当机立断。

………。

安琪最後听了母亲的话,要看她先生回来怎麽说;可是接下来他的反应,却让安琪更加伤心。他原本是说两、三天要赶回国的,但竟然换成一通电话:「喂!安琪!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这边最近有很多重要的业务会议要开,暂时还抽不开身,你别想太多,上海这边的环境就是这样,但我的心还是在你和女儿身上,没必要为了你眼睛看不到的东西,闹到说出离婚那麽严重的话,我来大陆也是为了赚钱啊!你这样想就行了嘛!好不好?」

「好!那你到底什麽时候回来,我可以不谈离婚的事,但还是想和你讲清楚。」那时安琪这麽冷冷的回答他,她心里却是在想:「不离婚一样可以绝裂。」

过了几日等气头过後,安琪渐渐又失去离家出走的勇气了,只是每每自怨自艾的想着:「女人结了婚,真的没什麽动弹的本钱了吗?为什麽当先生的就可以这样乱搞,所有的女人包括大姊和妈都要我得过且过,连我自己好像也接受了这种想法,认命吧!谁叫我是个女人呢?……。」

安琪的先生,在将近三个礼拜後才回来,差不多也是他每两个月该回家探视的行程。

结果他故意什麽都不说。

他每天正常的吃饭、睡觉、逗女儿,好像几个星期前,什麽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安琪睁着眼睛要看他怎麽解释,他却一个字也没提,甚至他还一反常态的,连续两夜跟安琪行房……。

安琪也不愿主动去问。她认为他先生是想藉机表现一下:其实他是个顾家的男人,是因为生活需要才去大陆投资赚钱,其他一切正常;他想用这个破剧本来演戏,然後又回大陆去风流快活。这种情况下的行房,在安琪看来,根本是一种施舍!她要求避孕,然後避上眼睛,懒得去迎合他……。

安琪觉得自己错了,不该有认命的想法,像这样不吭一声的认命,她真的会疯掉。

直到先生要走的前一天,安琪忍不住的跟她先生说:「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这一年来,你的心真的有放在我和女儿身上吗?为什麽你这次回来表现这麽正常?你不觉得很假吗?」

他眼睛看着别处,听安琪把话说完,就说了个结论:「没事就好了,别管那麽多吧!」

安琪气愤的说:「那是什麽说法!都已经让我知道了,还装成没事人,我到底哪里不好?为什麽不让我去大陆?要我原谅你,你就带我去大陆!」

「去大陆做什麽?孩子还那麽小……。」他皱起眉头说。

安琪打断他的话:「孩子可以请人带,我要跟你去大陆,你要表现得像个好老公,我给你每天都有机会……。」

换他打断安琪的话,而且大声吼道:「少在那里胡说八道!你给我乖乖待在家里!」

安琪不想跟他大声,只是冷冷的说:「照你这样下去,有一天孩子会只认识我不认识你!」

他被激怒而且更大声的,连拳头都握起来了的说:「说什麽鬼话!」

安琪有点怕的把语气放得更软,但话里却还要争辩的说:「我说的是人话!我是人!我很痛苦!你听清楚了!」

他看了安琪一下,视线又飘到别处,略为缓和的说:「你就爱闹情绪,哪能不痛苦?」

这句话又刺伤安琪了,她悲从中来哭着说:「你就明说你不爱我,让我走好了!」

她先生显然真的生气的说:「他妈的!我都回来那麽多天了,明天要走了你才来番,你是多明尼加住太久了,变老番了吗?」

「我才是要问你,你都忘了回来应该先跟我解释的。」安琪含泪愤怒的叫道。

「你不说我以为你没事了啊!」他想要缓和安琪,故意耸耸肩说。

「我会没事?你对得起我吗?在外面搞女人!我真想问问你,我到底哪里不好?」安琪皱着眉扬声质问他。

他恼羞成怒的骂道:「去你的!叫你别闹!你管我搞女人!那些女人爱钱,欠人搞!你满意了吧!」。

「李裕峰!你别满口脏话!」安琪大声的喊着制止他。

「干!我还想扁人咧!骂脏话算什麽!」他愈来愈恼怒。

「既然这样,你跟我离婚,我也不去管你!」安琪把手交叉在胸前,脸转到其他地方去的说。

「还说离婚!你脑筋真的有问题你!……」他突然像失去理智般,狠狠的掴了安琪一巴掌,然後一手扯住她的头发,一手掐住她的脖子说:「……你不要脸我还要面子,离婚!你让人家看笑话啊!啊…?」

安琪觉得呼不过气来,想起多年前在异国被一个陌生人攻击,自己曾不要命的反抗,今天在自己的家里被枕边人欺负,自己反而没办法反抗,一付束手等死的姿态,真是觉得万念俱灰。她勉强的蹦出几个字:「你真的要掐死我吗?」

他终於放开手,哼了一声说:「不会掐死你,只是要你想清楚。」

他推开她一步。

「你真的变了耶!你到底要我怎样?我到底哪里做不好?你就这样把我冰在家里,我真的有那麽差吗?你都忘了曾经多爱我了,我不懂你到底需要什麽?」安琪柔声哭泣着说。

他突然靠近她,使劲的握捏了一把安琪的左乳,让她痛得全身震了一下,他露出像野兽般的贪婪眼神说:「我要的是这个,男人都是这样,很多女人会的你不会,你也不用学,乖乖待在家里,需要的话再生个儿子,久了你就知道生活就是这样,别再逼我生气!知道吗?」

安琪惊讶的反问他:「你说的是什麽话?我都快要不认识你了!我们结婚才多久?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

他不屑的说:「不用说这些,那都是屁话!反正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安琪真觉得想死一死算了,故意激怒他说:「你尽管去逍遥,改天我也去搞一段婚外情,看你作何感想?」

结果他真的抓狂了,破口大骂:「我操!你在说什麽?还学不乖是吗?看来不给你留点纪念,你真的不会安心待在家里了……。」

他冲去翻箱倒柜,像是疯了般在找什麽武器。

这时安琪才有点害怕起来,心想:「如果他找到一把刀,可能在他失去理智之余,我就要命丧当场了!……。」可是她却也不想示弱,先生变了,她不应该向他屈服,她也想死了算了,但又想起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她转头想去抱女儿。

但她先生已找到他要找的东西了,竟然是一把剪刀。

他恶狠狠的拉过安琪,不让她靠近女儿。

「你要做什麽啦!」安琪惊恐的大喊。

话还没说完,安琪整个胸前的衣服已经被撕裂开了,她被他按倒在地上。此时安琪真的胆怯了,她很怕剪刀刺入自己的身体,因此不敢再激怒她先生了。

结果他硬是扒光了安琪上半身的衣服,用一张恶魔似的脸,狰狞的对着安琪冷笑说:「嘿嘿嘿!剪一点东西下来,看你去哪里找别的男人!」一把亮晃晃的剪刀,迅速的移向安琪的胸口。

「啊!……。」安琪失声尖叫,并因惊吓而哭喊着:「李裕峰!我警告你!如果你敢伤害我,我保证验伤去告你,我绝对说到做到!呜呜…!不要这样对我,裕峰!我求求你!我刚才是乱说的,我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我只是希望你好好待我而已……。」

这样软硬兼施的哭求,好像让她先生稍为回复理智。

其实他看重外在的声名更甚於安琪的哀求,刚刚他是在拿捏着安琪的威胁有多大的真实性,才没有骤下毒手,最後他将剪刀合上,换成以掌握住,反手不轻不重的在安琪的大腿上刺了一刀。

安琪痛叫了一声,虽知先生并没用力,但血还是迅速渗红了米色的长裤。她咬着唇、忍哭着坐起来,知道已站起身的先生算放过她了。

安琪拿了药物、纱布和换穿的衣物,静静的走到浴室去整理。

等安琪出来後,发现她先生像个没事人,竟又去书房整理他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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