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在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的情况下,我听见了……
「王母娘娘,天帝交代,不能让除了我与翱领前辈的人……」这声音……是翔愔?
「哼!以前不过是个小小的南天门守卫,现在升上来当风神副官就了不起了吗?现在居然胆敢这样冒犯本宫,恩!?」那个老女人......
「王母娘娘,职业是没有贵贱之分的,况且我只是奉命行事罢了。」翔愔等那个老女人喷完口水,随即回敬道。「请娘娘别让下官为难。」不卑不亢。
……不愧是我亲自选的副官,放眼全天庭敢这般反呛那个老女人的副官能有多少?
「还敢顶……」老女人正要发作,父皇便驾到了。
「天帝驾到───!」
「黎女,为何亲驾吾儿的玹皇殿啊?啊,朕知道了,你定是不放心吾儿,对吧?」父皇的声音透着一丝阴冷,但那愚蠢的老女人似乎没有发现。
「是啊,谁让那小兵拦了我的去路。」老女人意有所指的说。
「风神副官,翔愔,叩见天帝!」不理会老女人的嘲讽,翔愔兀自对父皇行礼。
「好,你先到一旁歇着,待朕宣你。」
「是,属下告退。」
「黎女啊……」等翔惜退出殿外,父皇开口了,叫的是那个老女人的名字。
「是,臣妾在此。」
「若银儿……醒来之後,无法出现这五百年来朕所见的笑颜,朕将废你神力,将你打入六道轮回!」父皇冷声说道。
「磷帝,哀家不过是,不过是为您着想啊……」
「哦?为我着想?杀了我的儿媳妇…….叫为我着想?」父皇冷笑「或许朕该将废你神力这件事交给银儿……」
「磷帝,您不能那麽做!」那老女人从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转为惊慌「哀家……」
「住口!可不可以还需要由你教朕!?」父皇动怒了「你别以为朕不知道,当年你为了权力是如何在银儿面前杀了他的母亲、我的后,若不是为了保护年幼的银儿,你以为朕会轻易放过你甚至是娶你吗!?退下!别让朕再见到你!」
「哀家……」那老女人急於解释什麽,但她才说出两个字,就被父皇的怒吼给吓的吞回去了。
「退下!!!」
「是……」
一阵寂静过後,父皇说话了。
「银儿啊……父皇对不起你……,那日,若是我能早点回来就好了……」忽然,我觉得脸上一阵冰凉。
父皇哭了……为了我,为了我这不孝的孩儿哭了……
「快快醒来吧!别再让父皇担心了……」父皇抚着我的脸庞「父皇要去办公了,银儿,唉……」一阵衣服的摩擦声,父皇起身走了。
谢谢您,父皇……
「翔愔,银儿若有转醒,再派人通知我。」门外,传来父皇对翔愔的嘱咐。
「是!」
然後,我梦见了小雪,梦见了我与她愉快的过往,直到她死亡的前一刻……
小雪,别走,我还有好多话想说,小雪、小雪!
追着化成粉尘的小雪,我拼命的跑着。
银,连我的份好好活下去,求你了……
小雪!倏的张开双眼,哪里还有小雪的影子呢?不过盯着我的双眼倒不少……
「醒了!玹银大人醒了,喂!你们之中推个人去通知天帝。」是翔愔。
「我要去!」「我也要!」「喂!你们怎麽可以这样,要去当然是由我……啪!」「闭嘴!」「不然大家一起去!」「好主意!」「走罗,走罗!」「喂喂!你怎麽先偷跑!」……我的小队还真是热闹不减阿……
「玹银大人,请问你有什麽需要吗?」翔愔一脸关切的看着我。
「水……」好渴啊……
「请用。」翔愔快速的盛好一杯水递给我。
「我睡了多久?翱领呢?」我问道。
被碎神烈刺穿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估计我躺在床上的时间……不短吧。
「三年,翱领前辈昨日跟我换班,现在正在玹皇殿批阅公文。」
三年?我睡了三年?碎神烈不愧是号称食了最多仙人血的弑神之刃啊!
当年天界第一刀匠--烈炀,为了亲手斩杀自己逆天而行的徒儿--啻潋,所打造的弑神之刃,因其刃过於危险,便被当时在位的天帝给封印了,尔後碎神烈仅用来斩杀罪大恶极之徒,使其魂飞魄散,永世再无转生为人的机会......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是父皇,他冲了进来。
「醒了就好,银儿,醒了就好……」父皇冲进来一把抱住我,而一旁的翔愔不知何时早已退出殿外。
那日,我与父皇聊了许多关於亲生母后的事情,以及我小时候的糗事。
最後,父皇还对我说了句话……
「黎女,要如何处置她,随你。」
二个月後。
「皇子殿下,请您咳几个几声给老夫听听。」天界的老御医正在帮我检查身体的复原情况。
「咳咳。」
「您是否有感觉到胸口烦闷,或是疼痛?只有一点点也算。」
「……没有。」认真的感觉一下,我回答。
「真的没有?」老御医又问了一次,他的态度十分谨慎。
这也难怪,毕竟我是第一个被碎神烈砍到重伤又没死的神仙,又贵为皇子。
「是的,谢谢你,老御医。」我礼貌性的朝他笑笑。
「我们的皇子殿下完全康复了。」老御医慈祥的笑着,并向众人宣布。
「太好了,虽然我的工作量不会因此减少,但是您终於康复了。」翱领一脸感动的说。
「是啊,虽然有可能继续被您整的死去活来,但您终於要回来了。」风神小队的神兵甲说。
「就是说啊!」风神小队神兵乙附和。
「玹银大人,虽然有可能继续被你当成『廉价劳工』使唤,但是,欢迎回来。」翔愔看着我诚恳的说。
「……」面对这样的祝贺词,我该如何反应……
「风神大人,天帝找您到北门的行刑场。」风神小队神兵丙,从外面冲了进来。
「好的,我马上到。」
老女人,我来复仇了!
北门,行刑场。
远远的,我就看见那个老女人穿着灰白的囚服,面色惨白的跪在刑场上。
「孩儿叩见父皇。」刻意从她身旁经过,我走到父皇身前。
「快起来、快起来,那女人就让你处理去了。」
「谢父皇。」我起身,拿出我的武器───银月战枪,走向那个老女人。「来人,将这老女人身上的綑仙锁给拆了。」
「玹银大人……这……」一旁的卫兵一脸为难的看着我又看看父皇。
「照银儿说的做吧。」虽然嘴上这麽说,但父皇的眼中充满担忧。
「是!」
待卫兵拆下綑仙锁时,老女人起身,用她那充满怨恨的双眼紧盯着我。
「你想耍什麽把戏!?」她尖声问道。
「不耍把戏,拿出你的武器,打赢我、甚至杀了我,只要赢了就让你走。」微笑。
「哼,你让我走又如何,你那护短的父皇……」老女人深深凝视了父皇一眼「又怎肯让我离去?」
「父皇,这是孩儿的决定……」转身看着我最敬爱的父亲「请您看着,好吗?」
「这……银儿你大病初癒……」父皇心急了「倘若、倘若……」
「父皇,请您相信您的孩儿。」平淡的,我说着。
「唉……罢了、罢了……」父皇的眼中既是无奈又是心疼,更多的是害怕,父皇害怕失去我。
「开始吧。」我拿着长枪,摆出架势等待她的进攻。
老女人二话不说抽出她的兵器───双刀,短兵以进身战较为优势,她打从一开始便朝我直攻。
抓着长枪,我向前一个突刺暂时止住她的攻势,老女人将刀刃朝我一甩,侧身一闪她的刀锋险些削去我的左肩,趁这一闪之势我将长枪往她胸口一送。
铿!兵刃相交,老女人的刀将我的长枪格开。
「哼!身为皇子只有这点斤两?」老女人一脸胜券在握的笑着。
「去‧死‧吧。」趁老女人大意之时,我瞬间提高自己的速度,蹭地站在她的身後。
「!」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老女人一脸愕然的看着突出胸口的银月战枪。
「感觉如何呢?很痛吧。」一把抽出长枪,我危险的笑着。
看着她缓缓倒地,我笑得欢畅。
「为……什麽?」
「什麽为什麽?为什麽我的速度可以突然变得这麽快?」蹲下身,冷漠的看着她。
「……」
「父皇就任帝位以前,是火神,所以他拥有强大的破坏力,」我笑着「我呐……,则是五大至神里,速度最快的风神啊。」
「来人将这老女人打入六道轮回,永生永世只得做牲畜!」下令。
然後,我笑了,也哭了……
小雪,我替你报仇了,呵呵……但,有用吗?你又回不来了……
※※※
「这件事结束後我便常到这里陪小雪。」沉浸在回忆里的我淡淡的说。
「好呜……感人啊……呜呜……」焰犽哭的满脸泪痕外加鼻涕纵横,然後拿着不知哪来的方巾擦拭眼角……
「呃……乖乖,不哭不哭。」拍拍哭得抽抽搭搭的焰犽,我有点无奈,为什麽是我安慰他啊?一般不都该是听的人安慰我,然後拍拍我的肩膀说声「没事了,都过去了。」或是「对不起,我不该害你想起伤心事。」之类的吗?
「下次老大如果有喜欢的女人,告诉我,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大嫂的!」焰犽激动的立着一个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实现的誓言。
「好,别激动……」微笑着安抚焰犽「你要不要与我一同晋见父皇去?」
「见天帝?都可……」焰犽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银儿……」不知从哪冒出来,父皇满脸笑意的看着我「你回来了。」
「是的,父皇我回来了。」你那个调皮、爱玩的儿子回来了。
「火神小队,神兵焰犽叩见天帝!」
「免礼,好好去玩个几天吧!」父皇笑笑的看着焰犽,然後对我眨眨眼,呵呵,好久没看见这样的父皇了,记得好久以前母后还在,我还小时,父皇只要被母后念得受不了的时候,就会做这样的表情,意思是「今天想上哪儿玩?爸爸带你去。」
真的好久不曾这样了……
「玹银老大。」焰犽看着远去的父皇,拉拉我的衣袖。
「嗯?」
「天帝他老人家什麽时候来的?」焰犽的额角滑过一道冷汗。
「在我说这个故事的前一个时辰时。」微笑。
「糟糕了!」焰犽一脸「我死定了」的表情看着我「要是又让文瑞那个老头知道,我会玩蛋的。」他抓着头一脸懊恼的样子。
「为什……喂!你干麻?」正要问他为什麽,焰犽却一把抓住我的手,拉着我朝南天门跑去。
「要是让他知道我叫人叫到忘记时间,又在这边听故事,还让天帝亲自移驾到这里来找人,我会死得很难看的!」顿了顿,焰犽又说「何况天帝他老人家都已经要我们好好去玩了,所以罗,不玩白不玩嘛!」
「喔……了解!」我反抓焰犽的手让他和我乘着风一路飞到南天门。
「焰犽!你哪──里──去──了──!?」身後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是文瑞。
「老大,加速加速!」
「收到!」我愉快的笑了,在小雪死了以後第一次如此愉快的笑了。
小雪,我会连你的份一起好好的活下去,希望在遥远的未来,我们能有再次相逢的一天。
小雪/银……
谢谢你/你,曾经爱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