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林志炫-OceanDe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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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教室传出与往常不同的歌声。顶楼的夕阳放肆地洒在窗台上,我走近了些,一瞬间被火红的金光刺得睁不开双眼。
一个没见过的男生倚着桌椅,三年级的女高音声部长面对着他坐在钢琴前,充满野性与爆发力的五官此刻却噙着柔和的微笑,随着流淌而出的琴音轻轻摇摆。似乎是间奏终了,男生开口,像是衔着钢琴的最後一个音一般顺畅而自然的接进旋律,柔和、清亮,却又不同於我所习惯的合唱团男生婉转温吞的嗓音,清新乾净,夹杂几个忘情的鼻腔转音。不是我所听过的任何一首歌,但又似曾相似,好像还能听见海浪踮过沙滩时无意间洒下的轻柔潮水声。他微眯着双眼,眼神像是穿越了时间的藩篱,看着遥远的遥远的某一窗风景。
我在挟着淡淡海水咸味的歌声中,不知道站了多久,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唱着,像是歌曲没有终了的一天,直到终於有个突兀的桌椅摩擦声响起。我站直身子,才发现梁霄学姐一直在教室里,没有出声,只是和我一样静静听着。
我一半的身子探进了教室,前女高音声部长微笑着招手要我进来。
「今天二年级不用练唱吧?还是羽静认真。」她摸摸我的头,很久不见的梓嘉学姊说难得回社团看看,老师在平时的练习教室操一年级的小鬼,音乐教室就随他们这些老人串门子了。
「不过大家都去玩新生了,只剩我和霄霄的说。」梁霄学姐对她笑了笑,然後指着一旁的男生说,「你认识他吗?这是我们班同学,吉他社的,请我帮个忙,找几个合唱团同学合音,老师说时间能配合的旧生随便我们借,所以今天先来打声招呼。」
羽静是副社喔,梓嘉学姊推推他,应该是学长的男生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清秀的脸颊红了起来,说他叫做康祈。
「以前有听过,学长很有名。」我说,他的脸又红了一点。
「话说羽静怎麽会上来?今天二年级不是班际排球比赛吗?」
我愣了愣,才回答是因为有东西没缴到教务处,赶着明天一早送去,所以今天放学先来拿。
「这样啊,我听说二年级有个运动全能的学弟耶,还是个帅哥,班上一堆花痴都跑去看了。」梓嘉学姊耸耸肩,不屑的神情惹得另外两人一阵笑声。
一个矫健的身影略过我脑海。突然想起稍早自习课在操场上看他们热身时,那个人飞身救球时扬起的衣摆,和发球前不经意抹过额前的袖口。
『顾澄言说,进前四强就要告白耶。』班上的女孩子兴奋的说。
『真的假的,跟谁?谁这麽幸运?』
『羽静不好奇吗?』突然被点名,我吓了一跳,猛的收回追逐着场上那人身影的视线。
当然好奇啊,谁这麽衰被他告白?我勉强自己笑一笑。
『羽静是因为跟他太熟才会这麽说好不好,顾澄言超抢手耶你知道吗……』
我只是想起前一天放学在公车上他说的话。
明天是四强战。他说。
不用有太大压力吧?我笑说,赢不赢都无所谓,反正大家尽兴就好嘛。
有所谓。他说。
不能不赢。
我草草收拾了东西,告别学长姐,快步向操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