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1.collapse
结果到出发时就颇为仓促了。
多少天来第一次走到室外，呼吸到久违的，糅杂着森林的气息和扬起的尘土的空气，Ichigo胸口狠狠一酸。
现在的自己，距离自由，大概是更加的遥远了。
双腿还残留着被激烈索求过後的酸软，匆匆清理过的体内也酸胀着颇为不适，Ichigo顾不得去多感慨什麽，坚持着在Byakuya·Kuchiki的陪伴下上了马车，就将自己抛在柔软的座位上，缩起了双腿，将脑袋靠在背後的靠垫上。
像母体中的婴儿一样，抱紧自己的姿势。
似乎还有什麽事情，Byakuya·Kuchiki亲自将他送上车，对侍卫们叮嘱了几句就暂离了。
等待着出发的马儿们不耐地蹶着蹄子，打着响鼻。
“叩叩！”
车壁被轻轻敲响。
“Ichigo？”
“Renji？”
“这些天出了什麽事？一直都没看到你，陛下……好像心情也不太好。”友人的询问透出的关切，让Ichigo在车内苦笑。
但无论如何，Renji是Byakuya·Kuchiki的忠实部下，即使跟自己有几分交情，性情也颇为相投，这一点终归不会有所改变。
何况Ichigo并没有把自己的伤口敞开给人看的习惯。
“没什麽，就是……生了点小病，医师说最好静养，所以就……”
“难怪！陛下也太着紧你了！”Renji似乎毫无怀疑地接受了Ichigo的说辞，“现在怎样了？我听你嗓子还有点嘶哑……”
“咳咳……好些了。”想到声音嘶哑的原因，Ichigo脸上不由掠过一抹羞耻的潮热。
所幸隔着车壁，不会被看见。
“那就好。”
Renji似乎……有什麽心事？
Ichigo开始觉着有些不对——Renji虽然看似大大咧咧，却并不是粗心大意的人，怎麽这次这麽轻易就被自己糊弄过去了？
“Ichigo……”
果然，停顿了片刻之後，友人的声音里带了犹豫。
“什麽事？”
“是这样的……”深深吸气的声音，“Rukia说……只有你能帮得上我们了……”
“Rukia？你……们？”
Renji……和Rukia？
Ichigo愣怔过後，突然就全身僵住了。
他彷佛不能理解一般地重复着。
就这麽一个简单的，常用的词汇，其中蕴含着什麽样的意思？
不明白吗？
Rukia—Renji—我们……这不是很明显吗？
不可能不明白吧！
眩晕袭来，得脑袋轰轰作响——自己既定的，已经引发了如此严重後果的认知，就在这麽一瞬间，被完全推翻，到面目全非。
我……一直都弄错了？
“因为……实在是没办法了，虽然说过决不能再有所联络，但前天突然冒险送了张便条来，要我向你求助……”Renji继续忧心忡忡地道，“陛下已经为她决定了婚事，对方是伯爵家的长子，人也很有能力和风度，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一桩不错的婚事，但是……”
但是，已经有了心上人的Rukia唯独不会这麽觉得。
平民出身的恋人……
决心抛弃家族和名字，一齐去远方生活……
虽然现在还是可以见到，但……对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和努力的方向……
相认的话，反而会妨碍到他……
虽然这麽告诉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想要见到……
少女曾经说过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在胸口浮了上来。
换个角度理解，换成深受陛下信赖，拥有来之不易的前程的Renji……也完全说得通！
为什麽会频繁在图书馆相遇呢？
——因为身边随侍的是Renji。
他们从来没有在自己的面前交换过只言片语。
——因为不慎暴露了的话，Renji就会有性命的危险。
为什麽自己询问她的选择，Rukia会做出肯定的回答？
——她以为自己是代Renji问的吧？
无法交谈，不敢通信，即使交换一个眼神，也要顾忌到可能的耳目而小心翼翼，会误会得到了视为友人的自己的帮助，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Rukia所爱的人……不是自己，是Renji！
是我弄错了！
把一切都搞砸了！
Rukia此刻的痛苦，都是我的自以为是和愚昧造成！
Ichigo紧紧揪住了胸口的衣料，几乎要被翻江倒海的懊悔和自责压得喘不过气来。
“三年前的事情之後，Rukia就要被家族谴嫁的，幸亏她的表姐Hisana公主对她十分怜惜，一直护着她，公主去世前，还不放心地将Rukia托付给了陛下，陛下於是要来了Rukia的监护权，家族才一直无法干预Rukia的婚事……可现在……”
“我知道了……”拚命压制住情绪令声音平静一点，“我会去向……向陛下求情的。”
“谢谢！”Renji欣慰地舒了口气，“还有，陛下他并不知道我们的事情……所以……”
“为什麽？陛下不是一直很赏识你么？”
Renji苦笑，“但远不能到违背贵族的规则的地步。”
“是这样……”
“所以，只要能让Rukia的婚事作罢就好，别的，不用多说。”
“嗯，我懂了。”
“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
Ichigo在车内摇摇头。
如果你知道了Rukia婚事的真相……一定就不会说谢谢了……
本来，Byakuya·Kuchiki出於妻子去世时的托付，就算未必对Rukia有多麽关心，也无论如何都不会强迫她去跟不爱的人结婚。
是我的责任！
我干了多麽愚蠢的事情啊！
回想起自己在跟Byakuya·Kuchiki争执时脱口而出的“合理推测”，回想起被男人侵犯时还呢喃着Rukia的名字时男人的暴怒，回想起求情时男人眼中流溢的旺盛怒意，Ichigo简直恨死了愚蠢到无话可说的自己。
懊悔、罪恶感，像毒蛇一般，缠绕着一分分啃噬着他的心。
而那浅薄的喜欢，误以为Rukia是自己寻找的人所萌生的，向往和欢悦，极其类似喜欢思念的情感，彻底烟消云散了。
其实在这之前……在被男人获得的瞬间，就已经无从寻觅了。
看清了自己的卑鄙——只是……只是将那个自己找寻的影子嵌在了Rukia身上，然後自以为那就是喜欢了！
Renji不知道何时走开了。
喧嚣声从远处波荡着传递过来。
鞭子抽响，马儿嘶鸣，车子辚辚滚动起来。
出发了。
车门打开，Byakuya·Kuchiki轻盈地跃了上来，关上了车门。
Ichigo从双膝上抬起了头，愣愣地看着他。
当我……将想当然的罪名罩在他身上的时候，这个男人的心情是如何的呢？
但是……但是……为什麽不说出所知道的事实呢？
还是说，因为并不知道Renji就是Rukia相约的那个人，所以无法有力地辩驳？
天……我一直以来都干了什麽啊？
男人在身边坐下，蹙眉观察了Ichigo一眼，“怎麽了？不舒服？”
脱下手套，伸出手来就要贴上Ichigo的额头。
Ichigo反射性地往後一缩。
男人脸色一沉，另一手扣住Ichigo的後脑勺将他拉近，手掌还是贴上了额头。
——这就是如今他们的相处模式，一个逼近，一个躲闪，然後男人强硬实现了要做的事情，然後两人的相处更加僵硬。
“没发烧。”
Ichigo垂下了眼帘。
无论如何……错了就是错了，即使承认起来有多麽的难堪，也不能逃避。
何况，为了偿还对Rukia的歉意，做什麽都可以啊，一点脸面算什麽？
“Ku……嗯，Byakuya，我想跟你谈谈。”鼓起勇气抬眼直视着男人的眼，“好好谈谈。”
男人深黑的眼微微闪动了一下，安详地问道，“Ichigo想跟我谈什麽？”
他的态度越是镇定安详，所怀抱的希望就越微不可见——Ichigo明悟到这一点的时候，胸口顿时升起了难以描述的挣扎和痛苦。
不行，不能拖延！
懦夫！因为自己的担忧和恐惧，你就能可以无视Rukia的惊惶和悲伤了吗？
她这些天来，究竟有多麽绝望伤心，多麽的饱受折磨，可想而知，难道还能继续让她绝望下去吗？
“在结束之前，可以不要生气，或者打断我吗？”Ichigo按捺住紧张，这麽要求道。
男人的眼倏然冷了下来，露出尖锐的防备。
“既然Ichigo清楚是会让我生气的事情，就最好不用说了。”
“不，我必须说，至少，我请求你，给我说完的机会。”Ichigo坚持地望着男人，“可以吗？”
“那你就说吧。”男人冷淡地道，“我答应给你说完的机会。”
“……谢谢。”
垂下眼帘，Ichigo思索着该怎麽表达。
不能泄漏Rukia和Renji的关系。
Byakuya·Kuchiki出生王族，观念自然只有比贵族更加的严格，作为王，他可以体恤平民的困苦并且改善他们的生活，但却不会认同身为贵族小姐的Rukia爱上一介平民的Renji的心情。
万一反而促使了他嫁掉Rukia的决心就糟糕了，而Renji，会失去他的信任甚至性命也说不定。
“我知道……你一听我提起Rukia就生气，但是……事情并不是你想的，或者我之前认为的那样。”
男人没出声，小小的空间里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即使在行进中震动，也给人空气凝固的错觉。
Ichigo捏紧了手心，“是我……误会了，我以为Rukia就是我寻找的那个人，因为知道了她在三年前曾经想要跟所爱的人私奔的事情，地点又恰恰是迪亚卡斯的海滩……我就以为……”
“一直顽固认定的你，突然说自己弄错了……”男人突然开口，“谁告诉你的？”
“呃……”
Ichigo惊慌躲开男人审视的凌厉眼光。
“我们说的重点并不是这个吧，我的意思是……”
“只有刚才了，你接触到别人的机会……是Abarai？！”
！！！！！！
Ichigo不打自招的震惊和惊慌给了男人确切的答案。
“原来如此，Rukia也确实了不起，几年来，明明自己的爱人就近在咫尺，却能忍得住形同陌路，要不是这次的婚事让她失去了章法……”
见Ichigo哀求地望着他，男人唇边泛起了一丝冰冷的弧度，“现在Ichigo该怎麽办呢？连累了Rukia，还将她的秘密暴露在我的面前，要知道，勾引贵族小姐私奔的平民，结局只有被绞死一途。”
脊背一下冻结般的冰冷。
吞咽着喉间坚硬的气团，Ichigo喃喃地道，“你不会的……”
“凭什麽Ichigo认为我不会？”
从容地交叠着膝上的双手，男人和缓下了语气，却带着握住了制胜筹码的居高临下。
“你……Hisana公主托付你照顾Rukia……”
“是啊，一直照顾着她，不让她被家族逼迫嫁人，但是即使是无心，她破坏了我苦心经营的珍贵，我给她找了桩无可挑剔的婚事，已经对得起Hisana的嘱托了。”
“不是这样的……就算是无可挑剔的婚事，不是自己所爱的人也……”
“这就是贵族小姐的命运！家族将她们锦衣玉食供养长大，给予她们良好的教育，为了家族联姻是她们的责任，Rukia任性地为了自己的爱情逃避这个责任，并且妄图让一介平民玷污了贵族的血统，这是不可允许的。”
“至於Abarai，我倒是没想到他还有这麽大的胆子，看样子，对他的忠诚得重新估量，他的位置也该……”
“不！”Ichigo痛苦地叫出了声，“请别这麽做！”
“我倒是看不出我有什麽理由不这麽做——Ichigo，或许，你可以给我一个理由？”
男人低沉的声音压迫着Ichigo，让他觉得窒息。
等级差太多了……心机，观察力，谈判的技巧，各方面，都差太多了！完全不是对手！
“你……你真的，这麽的讨厌Rukia吗？”
“讨厌？何止！Ichigo，你要明白，本来，我是有希望的。”
“？”
“在Rukia造成你的‘误会’之前，你对我，即使还未必动心，却已经开始软化了，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
“我……”
Ichigo语塞地记起了那些源起书本，却直指心灵的愉快交流，记起了月光下随着遥遥飘来的优美音乐的共舞，旋转着眩晕的视界中男人飞扬的神采，记起了充满花香和红茶香气的玫瑰园，记起了那个……凝滞在时间中的，将触未触的一吻……
迷乱的心……
即将开始萌芽的情感……
男人阳光下明亮喜悦的眼……
“但是……”
“是Rukia的横插一脚，让你我走到如今的地步，我不是圣徒，可以做到毫无怨恨。”
是的……都是我的错！
“要我做什麽……你才能原谅Rukia？”绞拧着双手，Ichigo垂头低声问道。
“我要你的什麽？还要装作不明白吗？”
手腕一痛，被男人拽住，两人在极近的距离贴靠在一起。
男人的手掌缓缓抬起，罩住了Ichigo胸膛，那个血红的脏器跳动的地方，五指一分分收拢，勒住了那里——他用力的方式，彷佛要硬生生捏碎那鲜活的存在。
Ichigo的心脏剧烈痉挛着，窒息的感觉从那里蔓延到口鼻。
“我要的……就是你一直不肯给的……”
男人轻吻着少年的震动到失色的脸颊，“说啊，Ichigo，你会怎麽做？”
“就算……”Ichigo狠狠地闭紧了眼睛，“我说我愿意给，你会相信吗？”
“说得好，Ichigo，连在神面前的誓言都可以无视的你，确实不该相信。”男人轻触着少年颤动的淡色睫毛，“不过，只要你说愿意，我还是会选择相信！”
！！！！！
心脏的跳动加快了，随即Ichigo压抑住了那一股热流。
即使是这麽简单的吐出一个词就可以达到目的的事情，也不可以！
“但是，我不想欺骗你。”
“呵……果然，这才是你！足够诚实，也足够坚持。”
男人放开了对Ichigo的钳制，恢复了安详而优雅的坐姿。
“那麽……衣服脱掉！”
“什……什麽？”
男人上下打量着他，“衣服脱掉——让我看看，你为了自己的歉疚，和友情，可以做到什麽地步！”
“只要……只要我听你的，你就会原谅他们吗？”
在这样的眼光面前，穿在身上的衣服彷佛透明一般，毫无遮掩的效果，Ichigo眼底涌起羞辱的热度，随即告诉自己，这是你的选择——即是难堪，至少要比欺骗来得心安！
“或许。”男人不置可否地道，“作罢Rukia的婚事，给Abarai立功的机会然後封一个爵位，进而将Rukia嫁给他，这都是可以操作的事情——就看Ichigo的努力了。”
权力果真的是一件好东西。
可以轻易掌控他人的命运，所以才会有那麽多人舍生忘死，不顾一切地夺取吧！
一直以来相信着人类的情感比权势和金钱珍贵的我……事到如今，又有什麽筹码可以反抗这个人手中掌握的权力呢？
现实如此冰冷，让美好的情感在它面前脆弱得可怜复可笑！
但是至少，至少……我可以帮到Rukia和Renji！
因为……一直以来无法理解的，满心怨尤的，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迷恋，如今，却是唯一可以仰仗的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Ichigo察觉到，自己一直以来所坚持的信念，认知，甚至是信仰，都全然崩毁了。
天真一旦被现实污染，就回不到最初了。
洁白总是脆弱的。
那麽，现在的我们，又算什麽呢？
强权逼迫的你，和卑微屈服的我。
抛弃了温柔宽容的你，失去了天真信念的我。
你有哪里值得我爱？
我又有哪里值得你爱？
这才是……真正的绝望！
冰冷的颤抖，从胸口一直蔓延到指尖。
比衣料的温度更低。
“要……在这里？”是车厢内啊，外面那麽多的人……
男人凛然的视线绞杀着Ichigo的呼吸，“你的决心应该跟跟时间和地点没有关系——要继续寻找借口拖延吗？”
“………………”
腰带松开，滑落到脚边。
然後是上衣，和内衣。
还残留着鲜艳情事痕迹的珍珠色肌肤，在光线并不黯淡的车厢内，闪烁着纯净却诱惑的色泽。
纤长的腰肢委婉过渡出臀和腿的紧实优美曲线，紧张起伏的胸膛中央，还未曾消肿的嫣红蓓蕾因为空气凉意的刺激，急速地挺立起来。
艳色的毛发从中，小小的柔软裹在洁白膜衣之中，嫩笋一般稚嫩可爱，因为过程中男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一点娇红已经从膜衣中怯怯探出了头颅。
弥漫着羞耻的绯红的脸颊被紧紧合拢的睫毛投下扇状阴影，洁白的齿列嵌入了印着伤痕的嘴唇，将之凌虐得越发鲜红饱满。
惹人怜惜，却更有着能诱发人黑暗的凌虐慾望的特质。
“还有鞋袜，也脱掉。”
无言的依从了。
小巧珍珠般的足趾紧张地抓住了车内厚软的地毯，少年不着一丝地呈现在了男人面前。
“可……可以了么？”
“只是看着……就有感觉了么？”
男人交叠的手指微微弹动着，命令着因为自己的揭露而越发无地自容的少年，“坐下，腿分开！然後……自己做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