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難解的題(冰漾) — 第四十七題 下一個開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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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立,立正,敬礼——

悠扬的骊歌唱起,高中生的这个阶段,在今天确定要画下句点。

开心的、痛苦的、哀愁的、烦恼的、嘻笑的、打闹的、疯狂的,累积三年的嘻嘻哈哈笑笑,成为厚重回忆录里的一环。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加厚的回忆簿,是否会因为这样使得过往回忆渐淡,甚至有天遗忘?

高中的下一个开始或许是大学,或许是就业,或许是出国深造,或许是更多其他的或许,但就是因为曾经有过的青涩、单纯、轻狂,才会有现在的自己、未来的自己。

记忆会淡,但是感觉不会消失,即使现在分道扬镳,未来的某天再见,当初的感觉依旧存在。

今日,是属於他们的毕业典礼,更是下一个开始的起点。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选择。

喵喵决定出国,去甜点的国度深造学习,想成为一名甜点师傅;卫禹虽然没有考上和褚冥漾一样的学校,但是他上了他想要的科系,想在未来当个老师,教导幼稚园或国小的学生;褚冥漾和千冬岁考上了最好的大学,前者专攻数学、成为冰炎的学弟,後者进修物理。

夏碎在得知宝贝弟弟选择物理,一开始还很不解,毕竟千冬岁对物理并没有很大的热忱,不过随後便释怀了,只要是对方希望,他绝对会支持到底;冰炎早就晓得自家小情人的选择,对方每一年都有参加数学竞赛,而且都是第一名,以这样亮眼的三连冠成绩,每一间学校绝对是抢着要。

对冰炎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等毕业典礼结束的时间,很漫长。

所有学生只能乖乖坐在位子上,听着台上师长、同学、学弟妹的颁奖、祝福、鼓励、勤勉,这是必经过程。虽然他们很认真的在讲,但底下的毕业生在听的又有几个?

先不说久坐产生的浮躁,单就音量,坐後排的同学就听得不是很清楚了。况且在这种场合,学生通常都是想要开口——开口和隔壁友人讲话的人,又怎麽可能专心听台上的人到底在说些什麽?

台上一个接一个的轮流说话,台下学生也不遑多让,跟着一起讲,似乎在比谁的嗓门大,直到那一对搭档上台,底下的声音才逐渐缩小、退去。

心情很差的冰炎站在台上,锐利的红眼扫过台下的学生,本来嘈杂的声音转小,终至消失。这都要归功於那螫人的目光吧。

如果不是校长们的要求,他才不会上台。

望着所有毕业生,红眸下意识搜索着他在意的人。很快地,他的视线锁定了那个人,紧绷的俊脸放松了,若有似无的柔软浮现在嘴角,引来底下人的尖叫。

听到那疯狂尖锐的嗓音,夏碎白了冰炎一眼,没事引来尖叫干嘛?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冰炎轻咳两声,简单送上自己对学生们的祝福,如同前面几位师长。

作为一位老师,最开心的就是看到学生们的成长,这也是当初他选择教书的原因之一。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学生毕业、离开,看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经过磨练、成长、茁壮,心里总会为他们感到骄傲。

身为师长的骄傲。

冰炎前面的词句就和之前的人无异,最让人吃惊的是最後的那句话。

「另外,我有喜欢且已经在交往的人,所以请、不、要、再、缠、着、我!」

说完,冰炎帅气地将麦克风递给下一个人——夏碎,也不顾底下哀嚎悲鸣的高低音,悠然自得地回到座位上,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方才抛下多大的震撼弹。

真是的,夏碎在心里腹诽着,不过是很不错的一句话呢。

和煦的笑容依旧挂在夏碎脸上,一双眼睛有趣地观赏着台下的悲伤痛哭,缓缓开口。

「首先,我要说的是,我也有喜欢的人了,请大家不要再有无谓的妄想,谢谢。」像是没发现地上碎了一地的心,毫不留情地,夏碎补上第二刀,脸上依旧挂着招牌笑容。

待得夏碎送上祝福的话语後,所有的流程继续跑,只是这回,喧闹的欢乐气氛不在,只剩隐隐的啜泣声流转在偌大的礼堂,久久不散。

毕业典礼落幕了,也让许多单恋结束了。

悠扬的骊歌唱起,现在起,他们已经不再是高中生了。

褚冥漾、千冬岁、喵喵、卫禹,彼此送上祝福,眼眶微红。尤其是喵喵,三天後就要飞往异国他乡的她,对短时间无法碰面的友人们送上大大的拥抱,泪水无法抑止地滴滴答答滚落。

「下次见面,喵喵会做最好吃的点心给你们吃!」

不是诳语,是承诺。

是下次再见的承诺。

「我会期待着。」

「我要蛋糕!」

「我等着。」

四双手堆叠而成的小山,给彼此祝福、鼓励、打气。

「「「「加油加油加油!!!」」」」

挥别了喵喵,千冬岁也跟着夏碎离开了,卫禹则是被其他人拉去拍照纪念这一刻。

呆站在原地的褚冥漾左右望了望,看到熟悉的身影,嘴角划上淡淡的笑容,弯着一双眼,迎向朝他走来的银发红眼的人。

两人相伴来到参加毕业典礼的褚冥漾的家人,没有一家之主褚项的踪影,估计又忙着工作赶不回来了吧。

冰炎牵起褚冥漾软嫩的青葱,十指交握,赤红色的双眼认真注视着眼前的女士,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不少痕迹,唇畔扬起温暖和蔼的弧度。

「褚妈妈,请把褚交给我,我会一辈子对他好。」

「就交给你了。」

早明白两人关系的白铃慈,看见儿子幸福的笑容,她很欣慰。

她知道,他会比她更疼惜这个孩子。

得到首肯的冰炎笑了,毫不在乎旁人的眼光,红眸里流转着平日没有的温柔爱恋,全是属於他身旁的黑发孩子的。

俯身吻上那红唇,宛如没有其他人。没有面前的长辈、没有抚养他长大的三位校长、没有身後的同事、没有周围注意到他们的学生,彷佛这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个。

恋恋不舍地离开,果然见到小脸染上绯红,他再一次倾身,好看的唇贴近对方发红发热的耳际,用着低沉磁性的嗓音说:

恋爱这道难解的题,你就是我唯一的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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