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反骨小子女天師 | 血案卷 — 第十二話  密林遇襲

况传宗在前头领路,有时听闻林间传出怪异声响,便掏出大刀屏息以注,确定只为虚惊才又前行。龙裔的耳力自不输他,但他碍於身分不好显露,便只一旁暗暗关注。马银霜走於其中,对周遭事物暗自萦心。这一趟行来,她与龙裔遇着不少阻挠,这山头肯定别有布置,不会与他三人这般好过,如今况传宗陪同,更得分外谨慎。

他们午後启程,此时落日斜照,不多时便会盖下沉黑,况传宗道:「咱们不能傍夜而走,趁斜日未下,得尽早找一处休憩。」

马银霜道:「就依世兄。」

况传宗点点头,领她二人穿树越林,望着天际余亮,四周几无动物声响,想来早已避之穴窝,不敢沉夜暗出,心中更是戒备,四处找寻安全之处,待况传宗找着一处较为空旷之地,三人才安下心来。况传宗捡拾一些树枝,独个儿升起火来,此时黑幕笼下,所见之处便只这儿还有余光。

况传宗深谙野林存居之道,在四周散搁一些利枝、雄黄粉末、驱虫药,布些简易陷阱,将马银霜二人的安危照料得颇为周到。他将绑腿缠上以防虫蛇,另外两双便交给马银霜二人自行缠紧,随後前往不远处的山溪取水煮饭,烹煮简单的食物,趁空时将砍来的空竹制成三筒,好用来盛食。他迳自将这些杂活包办,毫不假手旁人,动作实为俐落,马银霜自叹不如,暗自夸赞。

待饱餐後,况传宗仍不得闲,收拾好残羹余渣,不学马银霜二人坐着休息,反而自行演练家传武艺。龙裔一旁瞧着,心道况传宗天资聪颖,只瞧过一遍,就已将他补足的招式一招不落地研习。

马银霜待他将武艺练毕,才开口问道:「世兄,你这柄宝刀年代颇为久远了吧。」

况传宗拭了拭汗,笑道:「这是先祖传下来的,爹怕我这趟路途险恶,才取出让我傍身。」

这柄宝刀锋利依旧,看来後人颇为悉心照护。况传宗随意挥斩,呼啸之声纷之沓来,周遭草叶也为之晃震,他一时性起,见旁的石堆三两成叠,一刀划下,不费吹灰之力就已削卸至底,深入土中。石堆并未散落,待况传宗抽刀一拔,石堆仍还完好如初。马银霜二人定睛细望,这一削竟能令石堆纹风不动,倘若这一刀是砍入人身,定能令人丝毫不觉,临死也不知发生何事。岂知这只是牛刀小试,此时凉风徐来,不一会儿,石堆一软,须臾间原处竟作一片沙土。

「果然是好刀!」龙裔拍手大赞。

况传宗微微一笑,将宝刀收起,这才坐下喝水。马银霜又问道:「世兄,咱们距镜泊湖还有多远的路程?」

「至多还有二日路远,明儿一早出发,後天午时左右就能抵达。」

马银霜道:「好,那咱们今晚早些休息。」

况传宗又道:「咱们得轮流守夜,这儿夜里不知会有什麽野兽,得谨慎一些。我先行守夜,待一个时辰後我再唤龙公子戒护。」

「那先麻烦你了。」龙裔点点头。

马银霜整了整包袱,就地阖眼,龙裔也在一旁卧地而睡,况传宗则又添了些树枝,让火势不熄,教三人夜里不易着凉。马银霜卧了半个时辰,脑里思绪充盈,翻来覆去毫无睡意。龙裔也察觉马银霜躁动不休,问道:「怎麽了?」

「只是睡意未深。」

况传宗拨着火苗,小声道:「快睡吧,还得轮流起来守夜。」

眼下周公还没到访,她又怎麽睡得了,开口道:「龙裔,有件事我很是纳闷……」

龙裔应了一声,仍旧闭眼休息,马银霜接着道:「若是一般野兽,定无法将凤凰灭族,你想除了咱们,还有何人知悉凤凰行踪?」

「多年前方家杀害凤凰一脉,其中的曲折至今还理不清。照况兄所说,几年前仅存的凤凰遗族又遭敌手,凤凰为万禽之王,寻常野兽绝不愿也没能力与之为敌,可那人却能重创凤凰,看来那人本事极高。如今镜泊湖一带皆有凤凰设陷,料想是为了阻挡那人再度上山,此人只怕非比寻常。」

「我也是这麽想,不管那人是妖是神,料想绝无好心,待方延寿这案子一成,得好好查清不可。」

况传宗倏地站起身子,低声喝道:「先别说话。」

马银霜愕道:「怎麽了?」

况传宗示意噤声,马银霜与龙裔连忙站起,四处检视周遭异动。况传宗侧耳倾听,缓缓拔出宝刀挡在身前,三人屏气凝神,对着林间漆黑一片,只得睁大眼睛小心戒备。

况传宗缓缓移动脚步,对着前方丛林一刀挡前,忽地方向一变,又对右方丛林警戒,马银霜与龙裔在他身後也不敢大意,连袂御敌。隐隐听得草叶浮刷,只是这头响起,後头又窸窣不绝,不知该向哪戒备才好。况传宗连连变了方位,心头噗通直跳,林间不知为何物,移动速度之快,绕着他三人飘移,似如鬼魅。

「有东西包围着咱们,它脚程之快,会从何方窜出也拿不准,咱们各自找一面戒备,别让它逮着空隙。」况传宗压声道。

他三人连忙背对背,各自戒备眼前密林,过了一会时间,况传宗才放下大刀,松口气道:「那东西离开了……」

马银霜急忙趁空取出包袱符纸,洒向天际,她一手挥舞伏魔剑,俐落地将数张符纸串起,一声敕令,数张符纸应声起火,串在伏魔剑上有如一把火剑。马银霜趁符灰未落,在三人为主外划了一圈,待她画毕,符灰恰好连成一圆,将他三人护在里头。

「咱们便在圈内休息,这镇魔圈足以抵挡一般妖魔鬼怪,但山林野兽就得亲身防御了。」

龙裔道:「那东西料来仍会折返,咱们得小心谨慎不能轻忽,我向来少眠,况兄与银霜先行休息,这儿由我照看。」

况传宗急忙道:「怎能先劳烦龙兄戒护,我来照看行了。」

马银霜劝道:「世兄,你就听龙裔的吧!龙裔与咱们不一般,我与你得先养足精神,要不明日便无体力应敌了。」

况传宗本想拒绝,但见龙裔点点头,只得依言做了。他与马银霜席地而卧,初时仍不敢放松精神,暗自侧耳倾听周遭一切,时刻一久也无听闻异端,逐渐便困倦无神,阖眼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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