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重生之來者不愛 — 19

东伶去法国,没有姐姐的日子和恐惧的噩梦让东旭全身的骨头彷佛化作液体般无力,他拒绝去学校,打给班导电话,空洞的语气和近日失常的表现让班导信服。短暂几句话的交谈结束虚伪的应对,手机再次震动。

东旭见显示的名字,立即按下通话键:「喂,刘崎。」

「我告诉你一个大消息,小旭,」刘崎扯开嗓子激动大喊:「被白墨采扁的四个畜牲,昨天晚上被送去加护病房急救,哈哈哈!」

「他们起内哄,互相残杀?」面容疲惫的东旭心不安跳动。

「有时候觉得你天真。摸你屁股那个最惨,他的三根手指头全断。」刘崎雀跃。

「谁…被我揍的那一个。」东旭昏胀头痛的脑袋瞬间清醒多。

「而且每不良少年都有一个断指。哇!太帅了,谁做的。」刘崎赞美。

「你妈不是学校理事长?」东旭感到胃变得如铅块沉重:「犯人有被看到长相?」

「小旭,你放心,不是东伶。」刘崎安慰:「更不是白墨采。」一股酸味涌出:「一个重低音的男人。」

「当然不是东伶,姐姐柔弱。」昨晚的梦里伤痕累累的姐姐浮现脑袋撕裂东旭的心,努力压抑反胃的感觉。

「东伶给我一记强而有力的过肩摔,你唬烂的功力太差。」刘崎吐嘲。

「我今天不去学校。」东旭突兀道。

「你月事来了?」刘崎。

银白少年强行挂断电话,多少次被人误会女生,只有白墨采没误会。

不──东旭激动。

不要再想了,白墨采不会是我的,东旭内心呼喊。

现在,东旭只想打电话给东伶,想听她声音里起伏的朝气,希冀她的阳光璀璨能感染自己。

是谁殴打对自己图谋不轨的男人们?白墨采?停止,不是白墨采的嗓音。

两人已经说白了,不可能。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阿旭。』白墨采哭喊的声音突兀进入东旭的脑袋。

停止,愚蠢的眼泪又流下。

东旭按下快速通话键1,打给东伶,他爱她。他想知道她平安无事,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人抓住、蓄意伤害。东伶再发生任何不测,东旭宁愿从高楼跳下换取她的性命和一生的平安。

铃铃铃──门铃。

「你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後再拨。」手机里悦耳的女音传入东旭的耳畔。

银白少年发楞看手机几秒,他走下来楼梯、踏过走廊,走到玄关开门。

「嗨,小旭。」铁栅栏外站一个高大银发男子,笑得开怀灿烂,声音厚重好听。

「邵凡!」东旭惊呼,按下墙上的铁栅栏开关。铁栅栏开启,他奔向大师兄。

「你不是死了?」东旭红了眼。

「只会诅咒自己的大哥死掉,你跟东伶有够像。」邵凡想赏银白少年头顶暴栗,下一秒张开双臂接住扑入怀中的矮人儿。

「我梦到你死得好惨。」东旭喉咙哽咽。

「你们两姐弟只会诅咒我,也不想以前偷拿食物给你们的大哥是谁。」邵凡没好气,手却温柔轻抚东旭的背。

「我们去家里谈。」泪人儿东旭的手往後指。

门外哭哭啼啼带丢脸,东旭心想,揉鼻子。

「再抱一会儿,我也想你。」邵凡把东旭的头轻压在宽厚的肩上,自己的头也靠向东旭的间颈,勾起邪魅的笑靥。

几秒後,银发男人抱东旭进门。

大师兄把东旭放在客厅的沙发上,邵凡坐隔壁,看着东旭笑。东旭的眼泪不再如水龙头开启,怒瞪高一颗头的师兄。

「你重生多久了?」东旭压低声音,眉头朝上怒瞪。

「比你早八年,我二十五岁。」邵凡。

「为什麽不来见我,你跟姐姐早见过。」银白少年眯眼,脸上堆满不悦。

「东伶在我十七岁见到,你当时也有见到我,但只有东伶扑上前。」邵凡摀住下巴,彷佛当时东伶火箭筒般速度的痛感似乎残存。

东旭羞愧垂头:「对不起,我──」

「我不在意。」邵凡温柔。

「你怎麽突然见我,你隐瞒八年。」东旭不懂。

「东伶担心你的危险。」

「昨晚是你们下手,」东旭的音量抬高。厚重嗓音是大师兄,断手指是东伶下手的行为。

「当然,除了我们没有人会对你强出头。橘头发的不良少年,东伶本然要扭断全部根手指,要不是我强行制止,他十只手指会後悔生下来。」邵凡背靠沙发,伸懒腰,模样出众。

「我会保护自己,我不是女孩子。」东旭不悦。

「你昨天可弱到连你姐姐的攻击都没有闪过,何况东伶不可能故意伤你,」邵凡揉手指,挂一抹轻松的笑在嘴边:「昨晚扳住东伶费好多力气。」

「因为这样,你才来看我,」东旭把手放两人之间的沙发空隙中,倾身逼近邵凡:「上辈子你和东伶感情不好。」

「我一向不喜欢东伶,」邵凡沉默一会,再次开口声音却柔和像春风拂过青草:「她太复杂,漂亮的女孩子在古代的确要复杂,可是我以前就讨厌她。」平心静气,身子左移远离东旭:「我也不喜欢你,我没原谅你。」

「那你为什麽会帮我。」东旭胸口疼痛,彷佛有人揍一拳。

印象中总是无限关怀、任自己允许允求的大师兄拥有一样的灿亮银色长发、懂人情世故又悲伤的银眸,喜欢把一边头发放耳後聆听自己说话,但大师兄的心却不一样了,这辈子也多了眼下灰暗眼圈和淡淡的油画颜料味。

大师兄:「我不来,东伶不会出国,你的精神状况也有问题。」浅笑僵硬在嘴边。

「我做恶梦被姐姐发现。」东旭瞪大双眼。

「小旭,你冷静。我们因你而死,不会怪你。」邵凡靠近些,手抚摸东旭的头发安慰他。

东旭的身体强烈抖动,因喉开始抽动,甚至大口喘气,抑制的眼泪又升上来,他快速道,趁自己还没失去控制:「我梦到你一刀刺死,你死的只有瞬间。姐姐不一样…她死得不乾脆、痛苦……她想死却一直死不了,姐姐受好多酷刑,我一直在看却帮不了她,她叫了我的名字,姐姐也喊了你大师兄,邵凡、邵凡一遍又一遍…」每个音调都是心碎的符号。

「不准告诉我,」邵凡猛然愠怒扯开嗓音咆哮。他僵硬起立,横越客厅打开落地窗到外头。

十分钟或一个钟头,大师兄回来,温柔略带宠溺的容貌退去,没有笑,只有刚硬和无情的线条装饰。

「我也梦见,」邵凡紧握拳头,克制打人的冲动:「东伶却说从未有,我以为阻挡我们之间的人是我,原来替我们画这条线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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