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境缅甸这麽多天,安之妍终於在饭店柜台找到提供国际电话的服务。
凡是介绍缅甸的旅游书上都会提醒游客──手机在当地无法使用,若是要拨打国际电话就只能靠饭店或者街头接线生替你服务;因此,也造就了缅甸的特殊行业──类似报摊的小店摆满各种电话,老板就在电话旁替你拨打你交给他的那串数字。
她接过了饭店柜台小姐递给她的话筒,急切地等着那头的人接听。
「喂,老总,我是之妍……不是,手机不能用……不是手机坏了,是缅甸不开放手机漫游……饭店啊……找到了,可人家在度假,说不谈论公事……老总,你也知道外国人很注重私人时间的,他没把我轰出去就很客气了,我哪敢……什麽?好啦好啦,我尽量……掰掰。」
湛宸风站在一旁,不用偷听也知道她的老总跟她说了些什麽。
「安之妍,你终於知道要打回来了?手机坏了吗你?现在在哪里给我打电话?找到湛总裁了没?我不要听这种废话,把合约给我签回来,不然你就别干了!是吗?」湛宸风一字不漏地把话筒那方老总的怒骂声重覆一次,当然招来安之妍的白眼。
「你干嘛偷听我讲话,变态。」
「这话筒跟扩音器差不多,会中文的都听懂了。」湛宸风随意笑了笑,顺便替安之妍付了10块美金的电话费。(※缅甸的国际电话费,有一分钟4块、5块或7块美金不等,依地区有不同价格。)
「我很努力要把你当作总裁来尊敬,但你实在太欠揍了。」安之妍忍无可忍,握拳搥了他的手臂一下。「不用你帮我付,瞧不起我啊?」
「你还没从行李箱里挖出钱包,我都进房了。」
「湛宸风你这嘴巴到底怎麽长的?跟生化武器没两样,我真是一点都不明白。」
「你的功力也不差啊,之妍。」
「谁准你叫我之妍的?」听起来浑身不对劲。
「我是你顶头上司的上司,需要你准许吗?」湛宸风又是一笑。他要改变他们两个的关系,就先从称呼开始着手。
可恶!这一点她没有办法反驳。
「对,你是身价155亿美金的大总裁,我上司的上司,奴婢我只有听话的份。」安之妍鼓起双颊,气呼呼地拎着行李箱走到房间去,湛宸风则是带着笑意尾随。
当房门一开启,安之妍的心就定下来了。
好在是两张单人床,如果是一张大床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基於礼貌来说,他要把床让给她才对,可是他是总裁,应该是她这个小丫鬟要把大床让给主子睡。
「走吧!」
「走去哪里?」不是才刚到饭店,又要出去?
「我来曼德勒不是来体会饭店的床好不好睡,当然是出去。」
「总裁……我可不可以跟您确认一下,您究竟何时才要跟我签约呢?您说在缅甸是您的度假时间不谈公事,难道要我等到您回义大利的时候吗?」安之妍谈起公事,收起了她那没大没小的态度。
湛宸风知道他们老总说了些话为难她,他虽然不是很在意,但他不想出门时都面对一大苦瓜脸,还是跟她说明白吧!
「把贵公司的合约给我,剩下你就不用操心了。」
安之妍听到这句话彷佛是听到上帝降临的消息,赶紧从行李箱拿出置放妥当的合约书,但就在交给他的前一秒,她又犹豫了起来。
「你没骗我?哪有这种得来不费功夫的事情?以你的烂个性肯定在耍我。」
「安秘书,我们现在公事公办。」湛宸风入坐一旁的沙发椅,翘着二郎腿的模样霸气十足,那气质让安之妍都慑服。
「是,湛总裁。」
「贵公司的合作契约书一式两份,交给我。」
安之妍恭敬地将合约书双手奉上,顺便附上一只名贵的钢笔,等待他在上头签下大名;然而,湛宸风只是将合约放进他的随身行李之中,抬起眼来对她说明:
「这份合约我会找时间仔细阅读,在我决定要不要与你们公司继续合作的这段期间,你的表现会是我考量的范围之一。至於如何做,相信冰雪聪明的安秘书会拿捏妥当。」
「是。」什麽啊?总裁在说什麽天方夜谭?她怎麽听不懂?什麽叫做她的表现也是考量范围之一,要她表现什麽?
「安秘书,你不觉得你应该要给我一张你的名片吗?」
「啊是……真是抱歉。」安之妍故做镇定地翻着她的皮包,随後将名片双手递给湛宸风。他这麽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得到她的联络方式。
「好了,我们可以出门了。」他接过名片收妥,又恢复了轻松自然的表情。
这、这个人是不是有双重人格?怎麽说变脸就变脸?她还没适应、还没想通呢!
「出门,走啊!」安之妍见他说要出门却还是坐在沙发上不动,想了一想才弄懂他在等什麽。「等我三分钟,我马上换衣服。」
要她换轻便的衣服就直说,现在还要她去猜测他的喜恶……如果表现不好,猜错了他的心思,她就拿不到合约了……哎唷,又不是在演宫心计,奇怪。
湛宸风笑了笑。别怪他公器私用,对付这个满脑子合约的小家伙,他就只能出这招来拐她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