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SUJU 赫海:雙掌心 — [ 二十五 ]

〝碰!碰!碰!〞

深夜,在禁卫军的训练场里不断响起中迅速的飞箭击中箭靶的声音,训练场里只有两个人,射箭之人面无表情的射出一支一支的箭,一旁的侍卫满脸担忧的盯着那人。

已经五天了,世子自从与皇上对话过後的那天起,每日都到训练场里射箭,表面上虽然读不出任何情绪,但阿贤知道,世子透过一支又一支的箭,在脑海里思考着接下来的计画。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阿贤,箭没了。」此时,赫世子平淡的嗓音唤回阿贤的思绪

「邸下,时候已晚,请回宫休息吧。」看到赫世子手上几日来练箭所受的伤,阿贤再也忍不住地劝阻

「拿箭过来。」不顾阿贤说的话,赫世子转身看像阿贤,眼神中透露着些微愤怒

「邸下…臣听申宦官提起海公子这几日睡得很不安稳,想来是邸下不在身边的缘故…邸下是否回宫陪陪海公子可好?」阿贤低下头说着,这样看似大不敬的话语,想必世子会大发雷霆要了自己的命,他早已做好被砍头的心里准备

阿贤的话,像是戳中心里的痛处,赫世子恶狠狠地瞪着低着头的阿贤,握紧拳头,走到阿贤的面前,俐落的拔出剑鞘里的剑,发出银光的利剑抵在阿贤的脖子上,锐利的刀锋顺着赫世子的力道画出了一条鲜红,看到鲜血流下,赫世子随即将剑丢在地上,沉默不语地走过阿贤的身边,离开练习场。

吐了一口气,阿贤转过身看着那道在黑夜中那抹孤寂的背影,不禁感同身受,他是个下臣,他的命是主子的,而他的主子,世子,跟他一样,连命都不是自己的,如今面对当今皇帝的旨意,他深知这次是无计可施了。

一个雪花纷飞的日子,海儿打开窗户看着外头的白雪,今年的冬天似乎比以往还要寒冷,不,是自己的心已渐渐冰冷了。

缓缓地伸出白皙的手,让些许细雪飘落在手掌上,随着温度慢慢融化,此时,一只温暖的手覆盖住自己已经冰冷的手,身後一股暖呼呼的气息覆盖而来,最後将自己抱在令人眷恋的怀里。

「赫...」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但就是想叫着那人的名字,海儿转过头,见到赫世子疲惫的神情,不禁担忧得皱起眉头「脸色好差,最近的朝务似乎让你累着了。」

「海...我们离开好吗?」

「咦?这话...」看着赫世子认真的说着,海儿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我们...一起离开,去个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地方,如何?」边说,边紧紧抱着海儿,怀里的人如此柔弱,他不想再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让再次他受到伤害

而海儿因为赫世子的话感到十分震惊,思绪一下子无法厘清,他是想过离开,却没想过要两人一起离开,世子是要带领子民迈向美好生活的未来君王,是天生带有天命的天之娇子,他不能自私的因为儿女私情独占这个男人。

「不行。」

没料到海儿的答案,赫世子惊讶地放开海儿,不敢置信地看着深爱之人,无法相信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赫...你是这个国家的世子,是有着天命的天之娇子,你不能离开。」海儿直视着赫世子「让海儿离开吧,海儿不能成为您人生中的绊脚石。」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将人又紧紧抱住,赫世子激动的大吼「我说过我不能没有你!所以你绝对不能离开!谁也别想把我们拆散!」

失控的赫世子让海儿难过的掉下眼泪,从前那个温儒如雅的赫世子已经不在了,现下抱着自己的,是一个为了爱疯魔的男人,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依然爱着这个男人。

「海...我爱你啊!你不是也爱着我吗?所以别再说要离开的话了,我会...我会想办法...」

「只有爱能做什麽?」突然,海儿推开了赫世子站起身,停不下来的眼泪,还有不自觉放大的音量,在在说明他的煎熬「你不知道在这世间里权贵是可以替代一切的,你懂不懂啊!」

一句话,让赫世子顿时没了精神,只能呆傻的看着海儿,那美丽的脸庞上布满晶莹的泪水,每每看到总是让他心疼不已,赫世子缓慢的走向海儿,想要安慰这令人怜爱的人儿,却在伸出手快要碰上之际,被狠狠拍掉了手,得到的不再是甜美的笑容,而是坚决不已的眼神。

「请您想清楚,您来到这世间上的意义,不是为了爱情,您该做的是,坐上皇位,强大国家社稷啊!世子邸下!」用尽力气大喊着,海儿铁了心要让赫世子重新振作,不要再因为他而蒙蔽了心

不要再为了一个身份卑贱的歌舞伎,一再的贬低自己的身份,这是没有意义的。

「你对我的爱...是假的吗?」过了许久,赫世子才缓缓开口

赫世子的问题让海儿回答不出来,他的确爱赫世子,但就是因为爱,才让两人的命运有了分岔,如果他们的身份不是这麽悬殊的话,是不是可以直接迈向幸福,但面对现况,他不能再一次对着赫世子说他爱他,因为这只会让赫世子更加堕落。

得不到答案的赫世子,看着海儿犹豫的神情,不禁冷笑,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戏吗?

赫世子转过身,不再看海儿,缓缓地走到门口打开门,站在外头的阿贤看到赫世子突然出现,吓了一跳,里头的情况他全听到了,也即时的将所有宫人都差遣离开,只剩他自己在外头守候,却什麽事都无法做。

此时赫世子的神情不比以往,冷冽凶狠,总是面带笑容的世子,如今有如邪魔降生,阿贤心里的坏预感正逐渐扩大。

赫世子眼神看向阿贤腰间的剑鞘,心魔促使之下,他抽出剑,转身再次进到殿内,阿贤心里一惊,急忙冲了进去,却为时已晚。

寒冷的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那发着冷冽光芒的剑身前端,深埋在那柔弱瘦小的身子里,那人看着眼前最深爱的人,神情痛苦却还是露出以往美丽的笑容。

「杀了我,我不会恨你,你只会恨你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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