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光围绕着孔雀,床边桌上的灯微微亮着,灯布是深色,看起来不那麽刺眼,孔雀还记得自己喝醉,他给了自己时间理一下思绪,才有些无力的撑起身体。
几天了,离那个梦一样的惨案几天了?在周围太常发生坏事,久了总是分不清哪个真哪个假,孔雀索性一概当真,那比把真实当梦好多了,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
喝了那麽多,头疼的症状却很轻微,孔雀知道时间至少过了一天,比起自己在哪里、该吃哪餐,他更挂心花鸟楼的情况,就算开始不是自愿去哪里的,毕竟是唯一的栖身处、仅有的家。
翻身下床,床边没有鞋,踩在红砖地板上,身体由下往上凉了起来,让他咳了几声。
「你醒啦,要不吃点东西?」
孔雀这才注意到一直在旁边的何季潜,方才脑袋不清楚才没注意到,自己真是松懈到傻了,先前一点鸟叫狗吠的都能把他吵醒,怎麽现下换了个陌生地方还能睡那麽香。
「这是哪里?」
陌生的气味和摆设让孔雀有些不自在,空气有烛火燃烧产生的焦味,却没有怪异的臭,也就不用浓烈的香掩盖;床帐是稳重的泥土色,被单染成天空蓝,还留有细细的棕色纤维,桌子没什麽特殊雕饰,但色泽和雕刻工法显示绝非凡品。
「我家。」
「什麽?」
何季潜到底是大家族的人,怎能乱带些不熟识的人回家,这公子是疯了不成?
「随便找个酒馆丢着不就好了,随便带酒楼的人进家门,成何体统。」
「也没什麽不妥,我娘就是酒楼的人。」
「又在胡说。」
孔雀也不是完全不信,可是在看到何季潜笑咪咪的样子,他决定不信。
「怎……」
衣裳!全身的衣裳都被换掉了,换成最简便的单衣,头发身子也被洗涤过,散着水的清香。
「没办法,你脏成那样。」
这大约是孔雀这辈子最脏的时候,要是让他全身臭的醒来,他也一定会生气。
「欸,不是我换的喔,是我家大姐换的,以为我会占你便宜吗,真是。」
「我的衣裳呢!」
不止外衣,连肚兜都不见踪影,腰带、绑绳,没一件留下,这套衣裳可是他第一件衣裳,当时做好久的工才攥到的。
「很脏,也破得很严重了,所以拿去洗补,不会丢的,别那麽激动。」
为了几件衣裳恶言相向,上次特意做的新衣却看也不看,何季潜心里总有些疙瘩,他半安抚半愤怒的,承诺不会扔衣服。
「海芋呢?」
「和家里人去街上买东西。」
何季潜瞄着他。
「要吃什麽?厨房准备了一些粥,也有饭和煎鱼,我帮你盛点,吃几口也好。」
「我不饿。」
2、3天没吃,哪有不饿的道理,孔雀着实饿了,只是没有什麽胃口。
「不行,还得吃药呢,没吃饭吃药伤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