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他就不应该依着她,强硬的问出个答案才善罢甘休的……不知琬榆现在如何了?真去公主府上拜别了嘛?
「大王,时候不早了,我想我也该……」
「说什麽傻话!」刘璟粗鲁的打断淙允的话语,「咱们哥儿们俩,明儿个就见不着面了,今晚不醉不归!」他哈哈大笑,不由分说得将他拉进花园里,而熟悉的那座亭子里,早已摆好了上等酒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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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对。
琬榆出了馆舍大门,在大街上走了一段,没发现那老和尚出来拦人,原本还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公主府上那儿走去时,眼前居然出现了几名僧人沿途化缘;她皱着眉,现下在街上一看见僧人化缘就她便没个好印象。她低着头,就想绕过那些僧人时,不料那群僧人却全往她这儿簇拥过来。
她拧着细眉;没关系,此路受阻,但在这儿居住半年的她,对都庆府这儿街巷已是熟门熟路,她撇下那群僧人,窜入巷弄内;琬榆不时顾盼,确认那群僧人没跟上来,穿过小巷,打算再循着方向前进时,却发现前头正有和尚当街讲经说法。
琬榆这才发觉有些不对,脚步愈发飞快,打算再走别的路试试,每碰着和尚便躲;左转右转之下,离公主府上不但没接近,却反而是渐行渐远了。
她心底不免开始慌张起来,但她走得再快亦是有限,这些僧人全冲她来的!她这才明白自己一身天朝姑娘装扮,混在一群西荻百姓里究竟有多醒目,莫怪这些和尚就算没见过她,也能轻而易举的在人群中辨认出她来。
她这身打扮害了她!
琬榆原想动用仙术,但身旁百姓众多,即便有桃马、仙术护体,却仍显得窒碍,难以施展拳脚。她失了方向,只顺着大街奔逃,却在看见那寺庙门口时,她这才醒悟;就算他千方百计着闪避,但该来的,还是得来啊。
那妙定禅师一脸庄严肃穆,身旁锡杖拄地,双手合十着,「孙夫人,老衲恭候多时了。」他怒睁双目,一把举起锡杖来,「老衲已给过夫人机会,但夫人执迷不悟,老衲虽感不忍,但也只有替天行道了。」
「好大的一顶帽子。」琬榆冷冷一笑,看着身旁站满了僧人,将她两人与西荻百姓围在里头;僧人扬起袈裟,不使外人窥看里头动静。她环视一周,落到眼前那老和尚身上,「替天行道?打着佛的名号,居然对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动用私刑,你们还真是慈悲为怀啊!」
妙定禅师闻言,放下锡杖,「阿弥陀佛。我的徒儿们不会向夫人动手;若夫人有所顾忌,大可入寺一会;老衲保证夫人身份绝不会对外泄漏。」
琬榆看着那金碧辉煌的寺庙,凝着娇颜,缓缓的走了进去。妙定领在前头,外头所有僧人鱼贯而入,最後两人进了门,顺道将寺庙大门关上。
琬榆冷冷的瞪了那深锁的大门一眼,知道自己这回是在劫难逃。她深吸了一口气,恨恨得瞪着眼前和尚,「我沐琬榆安分修行,从不仰仗仙术妄伤一人,你这老和尚为何非要赶尽杀绝不可?」就算她魂魄遭灭,人身毁坏,但在那刻前,她仍想把这一切,全弄个清楚。
「阿弥陀佛,老衲只是为了阻止夫人铸下大错,人与精怪,本殊途也。」妙定举起锡杖,沉下声调来,「夫人,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