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心,我远远看过去,有个熟人在那。你在这边等我,我跟他打完招呼就回来。」弯下腰,放许淮心下来。谭青别过她的发丝,温柔说道。
「熟人?好的。我在这边等你。」
得到这句话,谭青低头一笑,并非柔情似水,而是凶狠到了一个极致。反过身,轻跨两步,给又跟过来的倪殷狠狠的一拳。
他擅长打架,知道怎麽打验伤验不出来,又让人疼得恨不如投胎。
「好久不见了,老朋友。」
倪殷咬牙忍下这一拳,双脚跪地。连呼吸都不稳,後头的小江已经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赶紧把倪殷给拉起来,卡在两人的中间,不让谭青再揍。
「今天我有事情,不能跟你叙旧,改天吧,我请你吃一顿好的。」
明明可以直接离开,不招惹任何事情。可逃避不是谭青的习惯,更何况是面对恨之入骨的倪殷?
「再见了,老朋友。」说完,谭青闪过小江的身体,直接踢中倪殷的胸腔,使人飞了出去,跪地连续咳嗽。眼看保全就要来了,谭青收回目光,重新抱起许淮心就离开。
许淮心坐在机车後方,抱着谭青的腰。
微风吹散了她零散的发丝,片刻後才开口:「阿青哥。」
「怎麽?」红灯停下,谭青觉得今天的许淮心很喜欢无故叫他,像是极度欠缺安全感的孩子。
「刚才……刚才那个人,是倪殷吧。」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机车和汽车不断穿越,唯独谭青和许淮心两人,停顿在原地,不知进退。
「你,听出来了?」
「嗯。」
「想见他?」这也不意外,一个住在脑海里的人,哪怕声音压得多低,都听得出来。
「不想。」
「是吗?真的不想见他?」
「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许淮心靠回谭青的背脊,低声道:「我想让阿青哥带我去吃好吃的东西。」
「那你得抓牢,阿青哥带你去吃好吃的。」重新发动机车,谭青一扫阴霾,带着许淮心奔驰在道路上。没人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些什麽,或许心痛、或许煎熬,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们都选择不说不提。
背脊微凉,是许淮心的泪,滴在他的衣服上,渗透进去,凉得他发寒。这样子的许淮心,他怎麽放得下心?
「阿青哥,不用担心我。」一路飞奔到郊外,谭青终於停下了机车,两个人仍坐在上头。许淮心不让谭青转身,依旧死死抱住他的腰际,低声说道。
抓着许淮心的手,谭青把头靠在仪表板上头,打从心里感到无力。
「今天……我想起过去的事情,很难过。我一直大喊大叫,试图找到一个出口……是你……是你带我走出谷底。阿青哥,你可以对我生气,对我不满,可是你能不能够……能够不要放弃我?不要把我给丢下……没有你我找不到出口……我一个人怎麽办?」随着谭青的动作,许淮心紧紧抱着他,把内心疯狂压抑的恐惧给大喊出来。
说不出,对於谭青是什麽样的情感。是爱情、是友情,还是亲情?许淮心分辨不出来,唯独知道,若失去了谭青,她的未来,将是一片荒芜。
「傻瓜。」
对於许淮心的哀求,谭青又是无奈又是心疼。
「我想要尽可能的对你好,让你能够别那麽乖,那麽委屈,不断求全。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你,只是有时候,内心会很茫然,不知道该怎麽做才可以对你更好一些。」这是一个很艰难的课题,谭青试图去破解,却是无果。
郊外传来阵阵虫鸣声,划破两人之间静止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