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满十八岁的小朋友是不能喝酒的。」
余春皓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赶到面面俱到附近的超商，手里拿了两罐冰凉的汽水，对夏芝桃白嫩的脸颊左右夹攻。
她肩膀一缩，惊呼：「啊、好冰！」
转过头，夏芝桃本来想骂到底是谁这样乱恶作剧，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余春皓一张眉头深锁的笑脸。
「你来啦。」
「我很快吧？应该没有让你等太久吧？」余春皓揉乱她的发，把汽水从她脸上拿开，「不能喝酒我们就喝这个！」
夏芝桃点了头同意，接着他们来到邻近一座小公园上的长椅坐下。
公园里人烟稀少，偶尔走过一两个人影，白日的热闹喧哗安静了，仅能透过树旁几盏路灯隐约看见前方一点微光，否则眼前一片漆黑。
余春皓替她把瓶盖扭开，「喝吧。」
「谢谢。」接过汽水，夏芝桃不顾形象猛灌了好几口，充满气泡的碳酸饮料滑过喉咙，进入胃里，带来阵阵凉爽。这样的沁凉舒坦让她停不下来，却因为喝得过快，不小心呛了几口，「咳咳、咳咳咳……」
「别喝这麽急，呛到了吧。」他轻拍她的背，「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发生了什麽事？」
垂头，夏芝桃忽然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於是两个人陷入一阵寂静。
余春皓习惯她的安静，侧头望着她卷翘的睫毛，眉目温柔地开口：「如果你不想说只是需要人陪，那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舒口长气，夏芝桃还是没办法把刚才的所见所闻如实对他说出口，仰头喝了几口汽水，手中的宝特瓶因施力而变形，彷佛给了她一股勇气。
「余春皓，你怕不怕受伤？」
「我不怕啊。」他弯眼一笑，「为什麽要怕？有受伤才有成长，不是吗？」
「……好像也是。」夏芝桃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他，「毕竟谁的青春不受伤。」
余春皓听到受伤两个字，马上焦急了起来，「你受伤了吗？哪里受伤？」
「我没有受伤啦，我只是看到秋秋跟……」夏芝桃说了一半，霎时把话打住，「算了，我们还是别聊这麽沉重的话题。是说这麽晚了，你怎麽会打给我？」
「我是想提醒你，明天老师要检查数学笔记。」
「啊、对！你不说我都忘了！」这几天晚上她一直睡不好，导致她在数学课上清醒的时间比以前更少。
「我知道你大概忘了，所以打电话提醒你。」余春皓拉开他身後的後背包，「给你，我顺便把笔记带过来了。」
余春皓的举动，让夏芝桃本来凉透的心渐渐温暖起来，双眼定定的看他，「余春皓，有你真好。」
「那是当然的。」余春皓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如黑夜里的浩瀚星辰耀眼，「我说过了我会对你好，就会对你好。」
有那麽一瞬间，夏芝桃望着他失神，恍然以为他们还像最初那样。
收回神绪，她笑而不语。
这样想或许很自私，因为她更希望这样的好，是只属於她一个人，不用与任何人瓜分。
夜已深，月色微凉。
时间慢腾腾地走，夏芝桃有些疲倦，喝掉瓶底最後一点汽水，她说：「余春皓，我想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喜欢的人可能没那麽喜欢你，那你会……试着接受或喜欢其他人吗？」
问题来的太过唐突，余春皓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但他认真思考好半会，还是决道：「不会。」
「不会？为什麽？」
「因为就算她不喜欢我，但在我还能喜欢她的时候，我就会一心一意的喜欢她，不再考虑其他人。」风轻轻，他的话也很轻，垂落的浏海贴在余春皓额头上掩盖住他的神色，「这也是我喜欢她的方式。」
「谁都……不可能吗？」夏芝桃仅存的期待在黑夜中忽明忽灭，「就算那个人很喜欢你，你也不会喜欢她？」
「谁都不可能。」
「这样啊，那你还真喜欢她……」
抬脸，对上余春皓坚毅的目光，她想，她明白了。
在她还能喜欢他的时刻，她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去陪伴他。
就算……他喜欢的人并不是她。
也从未考虑过要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