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總裁啊!律師哦! — 終章

终章

踏出电梯走了一个转角便是她临时租下来给molly暂住的地方。

她站在门前安下门铃,叮咚响了有一分钟都还没有人来应门,眉头开始微蹙,她再安一次,还是没有人来应门。变换了一个站姿,她看看手表,已经是相约的时间,没道理molly临时有事却不告诉她的。

不知道是甚麽驱使,尹筗初伸手试着拉开铁闸,讶异它是没锁上的,全身细胞都在告诉她里面有问题,再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样没关上的内门,映入眼里的画面让她睁开了双眼,一切的危机感都被画面夺走,双腿直奔进去而无视了molly一直摇头的举动。

「molly!」她还没走到过去,却听见背後的铁闸与内门被人用力关上,甚至锁住。她回身还看不清楚,便被屋内的另一个人用力一踢把她踢倒在地上。「你……你怎麽会……」她太失策了,大厦保安再严密也有机会有漏洞,现在才想到这些已经太迟。

「你们别问同一样的问题!」george被激怒的向她们大吼,他手中还拿着球棒。他一步步的走过去,尹筗初则自然反应地往後退,一旁被绑在椅子上,被封住了口的molly对george发出哀求的悲哭。

「你还想往哪跑!」他一脚伸向尹筗初,踩在她的腰上使她走不动。尹筗初泛起前所未有的恐惧,同时在想着molly第一次知道丈夫是这个样子的时候承受了多少的痛苦。

举手手中的球棒,george很狠毒的直接要挥打她的头部,纵使尹筗初的确很害怕,她心幸以前爹地有迫过她练柔道及跆拳道,对方比她有力与重,这时候不能硬碰,球捧要挥下来的千钧一发,她出手打向他膝盖让他失去平衡,george一个大块头就失去重心的往前仆倒,她则借机站起来,打算先解开molly带她离开。

然而她只是撕开了molly嘴上的胶带,地上的george冷不防又用球棒挥过来,她闪身避开,对方不让她有喘息的机会,追着她挥打,而且似乎她刚才让他跌倒牵起了他的情绪,球棒在他手中不断乱打乱挥,屋里的玻璃柜都被他打碎,地上满是碎片。手无寸铁的她,只能不断闪开,但屋子不大,她很快被球棒打倒,用手挡住的她感到即时手臂刺痛抬不起来,跌在满是玻璃碎的地上更是使她身上有不少地方被擦破流血。

「不要!george,求求你不要打了,她是无辜的,我要跟你离婚跟她没关!」molly哭着的恳求,更加害怕自己的前夫会做出更严重的後果。

「哈哈哈,看你还跑?」george一手把尹筗初抽起来,球棒的冰凉拍打在她的脸上。

尹筗初被打倒的手即使使力也动不了,心感不妙,她用另一只手摸进裤袋里,希望可以乱按之下能够打给可以救她的人,这时候她苦笑科技太进步,平面的电话萤幕吏她不知道自己按得对不对,认为那个位置是拨打键,也祈求的按下去。

George再次把她压在地上,球棒手起彼落挥向她的腿上,尹筗初痛苦的大叫,全身是汗水与血丝混合起来,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如果她这样放弃了,许晶晶会骂她是个笨蛋。

即使会被玻璃割伤,她猛然的把地上一块较大的玻璃碎片拿在手中,在他再次要挥下来时抓住他的手,用力把碎片最尖的地方插在他的手臂上。Molly在旁一直扭动手腕,手腕已经被磨得流血。

「啊!」george吃痛的把手中的球棒都松开。尹筗初很想站起来走却全身使不出力气,而george像疯子一样被刺激,他吼叫的把手臂插很深的玻璃碎片拔出来丢掉,继而抓住尹筗初把她丢去玻璃柜另一处的玻璃门上。

锵的一声,玻璃瞬间碎裂散落满地,尹筗刀头额被割伤,神志也不清晰,她下意识的抓住george的手腕试图甩开他,可下一刻她再一次被他抓住头发撞向在墙身……

「不不!!!!!不!!!!!!!!停手!!!!!!!!!不要!!!george!!!!!她会死的!别这样!不要啊!george!她是AL集团的总裁,你把她弄死的话後果很严重!停手!!」molly叫过不停,她不忍直视george像疯子一样抓住尹筗初往墙上撞去,而且尹筗初已经失去意识,抓住他手腕的手已经垂了下来。

「啊!!!!!!!!!」george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只知道要毁灭眼前这个女人。

门外一阵吵杂,mollys听见是有人撞门的声响,甚至不一会有枪声。嘭的一声,有人踢开了门,两个警察跑进来,一瞧见george便举起手中的大斥:「举高双手!」

但是george仍然只顾着要毁掉手上的人,他的世界只有黑暗、毁掉尹筗初,抢回老婆与儿子这三件事。

两位警察互打眼色,一个继续拔枪对着他,一个则走上前抓住他把他压制,george没想像的挣扎,他笑着的看着沿墙倒地的尹筗初,他成功了,他知道。许晶晶终於甩开一直抓住她的女警冲进屋子里,她惊慌的走过去尹筗初那儿失措的不知道该怎麽做。

她名贵的衬衣被染成了血衣,头额撞得皮开肉裂,把大半张脸染成了血。眼泪无声的涌出来,双手抖动的把她抱在怀间大哭:「筗初!筗初!你不要睡!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跟你一起来就好了……筗初……」

她现在祈求的不是倒回去送她到门前的一刻,而是……倒回去尹筗初与molly还在一起的那一天,若可以的话,她会尽力的要尹筗初勇敢撑下去,阻止她爸爸使手段拆散她们……

可是……

一切都倒不回去了。

「小姐,先放开她。」不一会救护人员来了,可是许晶晶只管哭,他们只好向唯一的女警救助,她走过去扯走许晶晶後,救护人员把尹筗初戴上氧气罩放上床架上火速把她抬走。

警察把george压走,救走了molly也同时带走她去医院治疗。

尹缘凡得悉事件非常震怒与惊心,他安抚了自己的老婆,同时打给前警察局长请求他把事件压下来,对外可以宣布有一件伤人案但绝对不能提及他女儿。他在去医院的车上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来到医院赶到手术室门外,他见到有一个瘦削的身影抱身躯坐着。

他让老婆在对面的一排椅子坐下,轻步的走过去轻唤:「许小姐。」

闻声抬头,一双哭红了的双眼映进了尹缘凡的眼里。「董事长,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我没有跟她一起去……」

「来的时候我已经从警方那儿知道了大概发生甚麽事,如果你要跟我说对不起的话,那我现在要跟谁去道歉,是我当年把她跟那个老师拆散的,才使她嫁给了一个有暴力倾向的老公,也这样才会使那个男人盯上我的筗初……」说到这里,他再坚强也不禁哽咽,眼泛泪光,失重的坐在她的旁边。

手术灯一直亮着直至快要天亮才熄灭,手术医生疲累的走出来,他看向尹缘凡松一口气宣布:「手术是成功的,但脑部受到撞击,一切情况要等待观察,她右手手臂有骨裂已经接合,身上多处被玻璃割伤伤口正开始处理中,待会儿护士会把尹小姐搬到去观察治疗室,你们不要乱碰她。」

虽然他们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尹筗初一天没有醒过来,他们的心还是飘浮不定,找不到一个落脚点。後续收尾的医生都出来也是大半个小时之後,护士这时才推着尹筗初到观察房间。

房间里经过护士再三确定以及跟家属们叮嘱怎样怎样後才静下来。许晶晶一直默不出声的只看着尹筗初,她连伸手去触碰她都不敢,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吹泡泡,一触即破那麽儿戏。

他们三个人呆坐在房间里看着昏迷不醒的尹筗初,很久很久,久到由天亮转眼已经到黄昏。

尹缘凡有意识他们应该都该回去休息时,打了通电话请一些人过来看守她,那些穿好西装的人来了後,他扶起老婆走到许晶晶旁:「你先回去休息,睡着了洗个澡也好,有甚麽情况我答应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满着红根的眼睛已肿到快睁不开,许晶晶抬起头对他吃力的微笑道:「嗯……我回去休息一下就会回来……」她转过头看着尹筗初,眼泪还是禁不住滑落在她耳边轻语:「等我回来……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太久的。」

她还被尹缘凡安排坐上车载回家,整天没有回家的许晶晶才踏进家门疲累得无法回答爸妈的提问便挥挥手示意她很累便回去房间,她扑倒床上,眼泪又再往下滑落,全身无力的慢慢被睡意入侵而睡去……

尹筗初受伤这件事没有多少人知道,许晶晶连父母也没有说,可尹缘凡为了要让那个伤害他女儿的男人判最重的刑罚,他把整件事告诉卓少忠与贝承飞,要他们二人合力接受这案件。

卓少忠在晚上离开事务所後开车去到医院打算看看尹筗初,却在医院门前遇见了molly。

「你来探筗初吗?」卓少忠走到她旁边。

「是……但是我刚才问护士她们却说医院里没有一个叫尹筗初的病人。」molly手腕上包紮了纱布,脸上和脖子上也贴上了药用胶贴。

「当然了,她受伤已被她爸爸下令要全面保密,我想除了照顾VIP楼层的护士以及几位主治医生外,其他医护人员正常都不会知道她进来了,即使知道了,也绝不会对外人说,你和我一起上去就没问题了。」电梯来了,卓少忠率先踏进去,他轻轻甩甩头,示意她进来。

「谢谢。」molly迟疑了一下进去,电梯关上後,她和他再没说话的直至电梯到达楼层。

卓少忠走过去拿出卡片给守门的护士,她点头後便让他们进去,不用问房号了,远远已看到有两个西装男人守在其中一间的房间外,那尹筗初就一定是在那间房间里。

门外的西装大汉已被告知卓少忠是豁免人物,但他们却不给molly进去。「她是我的朋友,也是尹筗初的朋友,有甚麽问题我负责。」他冷着一张脸瞪向他们。

二人面面相觑,他们知道卓少忠背後的家景,有他作保证,他们也只好放人。

来到房间里,molly看到尹筗初被包紮得不像样,她是那麽的软弱,完全不是印象中强悍又干练的总裁,更不是过去和她一起时的温柔又羞涩的少女,她激动的摀住嘴巴阻止自己哭出声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delores……都是因为我……如果我当初不去找你的话……」她失声痛哭,眼泪淹湿了整片脸颊。

「世界上没有如果的,如果要说如果,甚麽惊喜的事都不会发生,世界就变得没趣了,擦擦吧。」卓少忠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条的手帕给她。

泪眼的瞅看着一脸温文的他後才接过手帕,她轻轻地拭走泪水,但床上一动也不动的尹筗初使她自责感无法减灭。卓少忠指尖触碰病床两侧的架上,轻轻敲动,他对着尹筗初说:「放心,我懂你的做事作风,那个男人,我一定要让他坐一辈子的牢。」他转过头看向molly说了声抱歉,却脸上一点歉意也没有。

Molly不知道该回应甚麽,她只管摇摇头,心里头矛盾使她不知道该怎麽表态,她不反对,却也不完全支持。

一夜夫妻百夜恩,george在过往大部分时间都对她很好。

他们逗留了十数分钟便离开,卓少忠更顺便载molly回家。

不多久,george伤人案件正式上庭,卓少忠已猜到辩方的代表律师会以被告有精神问题请求减轻刑罚,但卓少忠以受伤的尹筗初还昏迷不醒甚至说得严重有机会从此做植物人为假设要求法官重判。

经过不断的审判,对方又提出上诉之下,案件也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最终法官也考虑到尹筗初仍然重伤昏迷,也根据主治医生的报告上的考量,伤者是有可机会醒不来的情况,以及尹缘凡及AL集团的江湖地位的外在环境因素,法官把GEORGE维持重判终身监禁,即日执行。

被判终身监禁这个结果必定是尹缘凡最想听到的,因为尹缘凡要的不是他单纯的在里面吃吃喝打过个就过了这辈子,他要的,是要使手段让里面的人每天都好子的侍候这个把他爱女伤成这样的男人。

许晶晶得知结果後没有半点高兴,反正一切都不会因为GEORGE的入狱而变回从前那样。这段日子像行屍一样照常上班,下班後奔去医院陪尹筗初,几乎每天凌晨点多才回家,回家却失眠到天亮才睡去。

所有人都见着许晶晶的憔悴,但没有一个人敢劝她停下来,连田深芯也不敢,她知道现在她甚麽也听不进去。

转眼,尹筗初昏迷了两个半月。

尹筗初被送进医院时扫到脑中出血,头骨丝裂,由於她身份特殊,医院马上安排脑科权威指她动开脑手术,把出血的地方止住以及清理周边的瘀血,手术在理论上是很成功以及很完美,可人脑是最奥妙的地方,醒不醒过来有时候医生也说不过去。

昏迷了第三个月,尹筗初的脑细胞慢慢的活动,在某天无预警之下,她眼皮跳动,继而微微的睁开了眼盖,单是这个举动已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眼前的景物她十分陌生,呼吸加大,刚好在她身边的,是许晶晶。

「你醒了!筗初!你醒了?!」她没眼花吗?!许晶晶情急的忘记床的旁边便有按钮可以呼叫护士便冲了出去大喊尹筗初醒了,要医院去看她。

外头的医护人员全都暗里松一口气,这三个多月里面,他们的气氛也不是很好。几个主治医生与护士一行人赶紧来到房间作检查,请了许晶晶出外等候,她已考虑到不用打给尹缘凡,深信医防已经第一时间通知。

唯一想到要通知的是卓少忠和molly,她便分别发给他们讯息,molly把回去美国的事阁下,说要等到尹筗初好过来才回去。

医生作一轮初步检查後走出来,由於娱乐杂志的关系,他们一行人都知道许晶晶与尹总裁是亲密的关系,尹缘凡也吩咐过有麽都可以跟她交代。「尹总裁看来是意识恢复了,但还没完全清醒,现在她是睡去而不是昏迷,我们现在会推她去做深一层的检查。」

「谢谢医生!谢谢!谢谢!」许晶晶又再激动的滑落了眼泪。

经过一轮的检查,医生们都说她醒过来後脑精神指数提高到正常水平,只要休息一下她便会完全醒过来。时间眨眼过了一周,尹筗初渐渐恢复精神,在脱下氧气罩那刻,她看着许晶晶很久很久,然後她轻语地问:「你……到底是谁,怎麽会天天都来这里。」

在场的尹缘凡与宋暮伶互相看了一眼,宋暮伶打量着女儿一脸茫然苍白的脸容再问:「你……不知道她是谁?」

尹筗初倚坐在软绵的枕头上摇一摇头,指指窗外再问:「我怎麽会从美国回来了……」窗外的景物明显不是她脑海中在念书的美国,还有和她一起没多久的molly是在这里,还是留在美国了。

尹缘凡与宋暮伶再次互看看了一眼,他们先哄女儿躺下来休息,示意许晶晶也先离开病房。

「怎会这样……董事长……筗初不知道我是谁……」这段日子已经够累的她,现在更是被抽掉了灵魂一样六神无主。

「冷静一下,我们去找医生了解情况。」尹缘凡拍拍她的肩,这段日子他看到许晶晶对尹筗初不离不弃,心里甚是感动,如果女儿这辈子只会喜欢她,他再也不会反对了。

可现在……筗初竟然忘记她了?

三个人找了医生,经解释,有可能是猛烈的撞击使尹筗初失去部分记忆,在医学上,曾经有人不多久会慢慢恢复,却有人一辈子都忘记那些片段,至於尹筗初是那一种,就有待观察。

「啊,对了,这是第一天尹小姐被送来时的随身物品,不好意思,现在我们的职员才想起还给你们。」主治医生从抽屉里拿出用透明袋子装好的东西出来送给他们。

宋暮伶接过物件一一翻出来,觉得满是血的衣服可以丢掉,手机、手表、包包、以及一杖戒指可以拿回去。

许晶晶瞧住那只戒指,捏紧自己手中那一只,走出房间後,她淡淡的和他们道别後便驾车回家,在路途上没流很久的眼泪再次热烫了她两边脸颊,任性的招了郭桂敏与许宁和欧阳悦来她家把所有客人送她的贵红酒一次过都开来喝。

「姐,你怎麽了,不是说尹总裁恢复过复得很好吗?」她们一等人来到的时候,许晶晶已经半醉状态。许宁问叔叔阿姨发生甚麽事,但他们也说不出答案,只说她一回来便吵着要开酒喝。

「对啊!她很快可以下床的~她很好,她真的很好……」许晶晶由大笑大叫忽然静了下来,换上了悲哭声,却要笑着的悲凉说:「好到她忘记了我了!宁,她不记得我了!我可以怎麽办?她今天问我是谁!你说,是不是很好笑!她问我是谁耶!」悲愤的把一瓶酒直接倒进嘴里,其余三个人只能看着她一直喝一直自言地又哭又笑。

她们说不出口叫她放下,许宁更是清楚明白当初她是如何抵抗内心的挣扎承认自己喜欢了女人,然後和尹筗初在一起,走着一段放不了台上的爱情。纵使她们才一起了大半年,她深信这份感情已经很深很深了。

那一夜,许晶晶喝挂了,喝到要她们三个人抬她回房间。

经过了半年来的观察与复健,尹筗初身上的伤都康服了,可因为手臂骨裂会有後遗症,以後不能拿重的东西,下雨天还会像长者一样会酸痛。身上的伤好了,然而失去的记忆一点也没有想起,她得知自己已经是AL集团的总裁是相当不可信,但一个自称是她的秘书叫任晴的女人把她所签过的文件都拿来给她看後,她只能接受她没了记忆的事实。

出院的准备做好了,父母都在旁扶着她走出大堂,坐上了车子里。她看向一片蔚蓝的天空,对外面的景物有点印象却又陌生,她到前为止都为在她听到她已与molly分手了,还有她也嫁人又生了小孩的消息的反应是意外的平静感到讶异,连她自己都不明所以第一时间很恩然接受所有传来的消息与事实。

忽然,她脑里闪过她躺在病床意识模糊时,那个日夜守着的女人脸容,她从口袋里摸出那只陌生的戒指盯着看,她也不知该问谁人她到底是谁,而且爸妈似乎都在避开谈及她,加上她从那一天起没再出现了。

她是谁?怎麽之後就不来了。

虽然尹筗初不知道她是谁,但她很清楚知道只要自己一想起她,心头某一处都在发烫,身体在反应给她知道这个人是谁,她还读不懂这份心情是甚麽。

失去记忆的尹筗初被父母强制留在家里休息,不过由於AL集团她还是要接手,所以在尹缘凡的批准下,墨任晴的工作变成了每天拿着公司的文件去找尹筗初陪她看完,她有不懂亦可以问她。

尹筗初每天都很期待墨任晴的前来,在家没事做对她来说太闷了。在午休的时间,她与任晴吃着张审煮来的午餐,忽然想到她既然是自己的贴身秘书,一定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任晴,你知不知道我是不是有……女朋友的?」

这样问的确是很怪,连她问出口也鸡皮疙瘩。

端着咖啡喝的任晴顿了一顿,其实许晶晶已经来找她了,说如果尹筗初问起一些关於她的事就不要告诉她,因为她说既然尹总裁都忘了她,即使说她是她的女朋友,她都没可能一下子会对她有感觉,她不想再重新来一次,她很累,连承认她是她的女朋友都感觉很累很累。

「我不知道,尹总裁以前你最注重私人,你私下去哪里我从来很守规则的不会过问。」她避开尹筗初的目光,即使她忘记了一些片段,但总裁还是总裁,她知道她也看穿她在说谎。

明知道她在说谎,尹筗初却没拆穿,技巧的换了个方式再问:「那我有没有特别要好的女性朋友呢?这个问题可以回答了吧?」

真是死性不改的狐狸!

任晴咬下牙,不得不出卖许晶晶说:「有,是你邀请过来代替杜源的许律师,你们是好朋友,嗯,我想。」她最後补上一句。

嘴角微微抽起,她失笑的摇头,没有再逼问的继续吃饭。

没有人给她答案没关系,她是尹筗初,不会轻易放弃寻找答案的。

两个月後,尹筗初会正式随尹缘凡回去AL集团上班,他会在女儿身旁指点,好让她快点上手接管。她上班的第一天,却是许晶晶离开AL集团的一天,她一早已跟尹缘凡说好了。

没有人要她走,甚至尹缘凡让她留下来,但她心里已累得怕再见到尹筗初,然後对上她那双已没有她存在的眸子,那样子彷佛在她心头上插上刀,她会无力拔出来的。

前几天已经收拾好了,今天回来只是把剩余的带走。抱着一个小盒子环绕自己的房间,是不舍,不舍得在这里与尹筗初一起的日子,如果她走了,或许她跟尹筗初便是真正的结束了。

吸一口气,她打开房间,与外面的人道别後便坐电梯去停车场。她前一步进电梯,旁边的电梯门打开,尹筗初箭步的不管所有人赶过去许晶晶的办公室,打开後却意识人去留空,回身随便找一个人问:「房间的人去哪了?」

「许律师?她刚刚收拾好东西走了。」

尹筗初不懂心脏为何在不正常的跳动,脚步跑去电梯,到追出去大门时,只追到一辆房车离开,她气喘的坐在一旁,眯眼的看着车子消息的方向,心脏有点痛,她痛恨自己想不起有关那个女人的所有事情。

一滴眼泪滑下来,她无法理解自己为谁而流了。

失落的回到办公室,完全失去记忆的她在工作上不算太忙,大半的决策与文件都由尹缘凡来处理,她在半年里面只需适应环境与慢慢把公司里的运作重新熟习,坐在大班椅上,根本没甚麽可以做的她,只能茫然地看向窗外的天空,还有在思量着到底刚才她为甚麽要流眼泪。

沉思都不知道时间,天空由天蓝渐渐转化成橙黄,在尹筗初的世界里失去那麽多年的记忆彷佛世界都变得寂寞了,她无能力追回那段片段,导致每一天醒来,她都得问自己接下来这一天活着到底有甚麽意义。

突然一阵铃声打断了她空白的脑海,她拿起手机皱一皱眉,来电只显示电话号码,而自从她失忆之後,很多工作上的人找她都变了找尹缘凡了,这只电话几乎除了家人朋友外,根本没其他人打过来。

「喂,你好,请问你是谁?」她疑坏又小心地探问。

「啊,太好了,尹小姐,你看来好像好些,之前知道你受伤都不敢打扰你,听说你还失忆了,对对,我应该先自我介绍,我姓麦,叫奇基,是一个装修师父,以前你都叫我奇大哥。」麦奇基是个开朗的大叔,当初尹筗初找了他去装修本来要跟许晶晶一起住的屋子。

「哦,你是奇大哥,你好,虽然我忘了,但你打来应该是找我有事的吧?」筗初很想在脑里寻找与奇大哥的过去,只是找来找去,都是空白一片。

「对!因为你还欠我装修费的尾数啊!屋子我跟你装修好了,只是刚好你出事,我也怕打扰你所以等到现在才找你,屋子都装修好半年了。」奇大哥又是一阵豪爽的笑声,他是来追数的,不过在过往他从不担心收不回尹总裁的钱。

她找奇大哥装修屋子?还欠了他半年的钱?!

「啊,你是应该想不起有这件事,不如这样尹小姐,明天中午前我来找你,载你去那间屋子看一下,还有那个固执的小家伙也要约她上来,她可以跟你解释一下你屋子的设计风格。」一谈到那个小小的设计师,奇大哥都有点头痛。

「这样啊……也好,去看一下我有可能记起一些事情,那你中午到了後再打给我,到时候我直接把支票开给你。」即使对方会骗她,她听到自己欠人家钱就有种讨厌的感觉。

奇大哥挂线後,尹筗初心情好了一些,她十分好奇,到底她要装修的屋子是怎样的。

第二天中午,尹筗初使走想跟过的任晴来到楼下,一辆有点旧的小房车就停在门前,里面有位大叔,她想应该就是奇大哥,便上前问好。

「尹小姐,来,上车,那个小家伙说她已经到了,快催我呢!」奇大哥不满欧阳悦却又奈她不何,他喜欢这个小家伙设计的屋子,所以在装修尹小姐的屋子之後,他跟她有了生意上的来往。

尹筗初上车後扣上安全带,好奇的问:「小家伙?他是谁?你儿子吗?」她很直觉的认为奇大哥会有一个修读了室内设计的儿子。

「我才没那麽好命,我家的那个儿子还在读书,才高中。我说的那个小家伙姓欧阳,单字一个悦,是一位算是新的设计师吧,不过她设计的屋子都很让客人满意的。」他一边开车一边解说,没多久,车子便到了离AL集团只有十分钟车程的高尚住宅区──海鸣轩。

尹筗初还问了奇大哥一些问题,不过他似乎不知道自己过去为甚麽要装修这间屋子,只知道当时她让他要加快速度,可以多给加快的费用。电梯叮一声扫走了她满腔的问题,走出电梯之後,她察觉这栋大厦是一梯才两伙,证明屋子应该挺大的。

他们来到A座,标亮的实木雕刻大门明显已经开了,奇大哥还说得很高兴地推开门请她进去。

「终於来了。」欧阳悦从椅子上起来,她瞪了一眼奇大哥後转看向尹总裁,她心情很复杂,昨天奇大哥打来说她约了尹总裁来验收屋子时她是不太相信,还很白目的问了几遍才证实奇大哥那麽神,真的为了那笔尾数找上了失去记忆的尹总裁过来。

面对尹总裁,她便想到过去那段日子晶晶是怎样活的,内里很想大骂她,却知道她是失忆了,气又生不来,她跟许宁商量过後,决定不把她今天会见尹总裁的事告诉晶晶,许宁还叮嘱,即使尹总裁想在她身上试探有关晶晶的事都不可以告诉她。

她知道宁是因为晶晶说过日後她们俩都有机会接触尹总裁的时候,答应了她都不可以把以前的事告诉她。因为许晶晶根本做不到那麽不要脸的一直纠缠下去,她做不到对尹筗初当初许下的承诺。

「不好意思,突然有个会议要我参与一下。」尹筗初有礼的伸山手与她交握。

「就知道总裁不会准时。」与她松开手之後,欧阳悦只想快点把她带去验收屋子,她自己也可以顺便拿回她的设计费。「来,我带你转个圈。首先是你一进门看到的饭厅,放了一张木质的四人桌,目的是要增加这部分的温馨感,饭厅旁便是厨房,厨房全是以方便拿取物品为设计的基本,以粉蓝和白做色调,与饭厅保持一致。」

尹筗初对饭厅和厨房的设计很满意也很喜欢,虽然对她来说她无法确认这屋子是她的。欧阳悦见到她目光流露出喜欢的闪亮,突然之间,她再也生不了尹总裁的气了,那一刻她明白,即使失去记忆,尹总裁还是尹总裁,她最深处还是有许晶晶的存在,只是她不能再想起来了。

「我用了一个面大的书柜当成屏风,用来分隔饭厅与客厅,客厅以海洋为设计主轴,用深蓝、白与天空蓝调配,天花四边安装了一些黄灯,有一个玻璃柜用来放摆设品或收藏品,也有你当时要求的一套高级音响,投影幕与投影机都安装好,拉上阳台的窗帘就变成小戏院。」

欧阳悦把每个细节都解说给尹筗初知道,之後是书房、衣帽间,洗手间,最後她站在主人房前,手放在门柄上要吞了一口气才敢打开它。第一眼看去,尹筗初已经皱了皱眉,她抢话道:「主人房怎会这样的?」虽然她知道不是她喜欢的格调,可莫名地,她不讨厌眼前带少女般粉色的格局。

就连被单也是带了少女色彩的粉色系列。

「嗯……我只可以跟你说你当时对我的设计最满意就是这间房了。」她没对房间作解说,因为谁进来看,都会看出房间与外面的设计格调是完全两样事情。

尹筗初眯一眯眼看着她,问道:「你和许晶晶是甚麽关系?」

欧阳悦错愕後是带了点笑意道:「噢,她是宁的堂姐,宁是我的……嗯……女朋友。」

「所以我们以前有见过面罗。」她坐在床上,用不同的角度去看这间房。

「当然,不过总裁你不能再问下去,我答应了宁不能再告诉你更多了,要不然回去我要被扭耳朵。」欧阳悦浅浅一笑的摊开手说:「屋子验收完毕,尹总裁请付我五万元的设计费。」

眉角挑起,她盯住她的小手掌好一会儿後才从手拿包里拿出一本支票本,很爽快的写了一张支票给她。可在给她之前,她狡猾的笑问:「或许你可以再透露一下我跟许晶晶以前是怎样的吗?」

「呵呵,失亿前後的你也没多变啊!」欧阳悦白了她一眼只给了一个提示:「你是公众人物,网上应该有很多你的新闻,还有……如果以前的手机还在的话,可以翻来看看,我的提示只有这麽多。」

欧阳悦一把抢走她手中的支票,刚才对她还有一丝好感,现在变得更讨厌她了!失了亿还那麽狡猾,难怪以前姐总是说她坏话,说她是大狐狸!

尹筗初也给奇大哥写了一张支票,但却没跟奇大哥离开,收了钥匙後,她反而回去那间与她自己喜欢的东西很不一样的主人房躺着,躺着躺着,她又一次滑下了眼泪。

无声之下,她在粉色包围当中,首次在失忆後很安稳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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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晶晶离开了AL集团,她的名气让不少事务所对她招手,一向饮水思源的她,第一时间找上古源问他要不要收留她。

在公在私,古源认为是求之不得的一件事,答应她之余,还替她在事务所里间一间房间给她,由於装修需时,许晶晶顺理成章有了一个月的假期。她想也没想独自一个人订了机票离开这个地方,去哪里也没所谓。

她拖着行李箱游走了不少欧洲的国家,到了假期的最後几天,她选择飞往西班牙,一个与尹筗初一起最浪漫的地方,她想选择在这里放下她。

许晶晶自私的只想自己好过一点,她甚至还订了与尹筗初共渡第一夜的酒店。她来到西班牙後走过很多与尹筗初一起到过的地方,转眼来到旅程的最後一天,明早她便要飞回去了。

她一早起床用了一个美味的西班牙式早点,今天没有安排行程,吃完早餐便随意的在酒店外沿岸的大直路上漫步,走着走着,她睁大了眼,十步之外,有一个她很熟悉的身影倚着栏杆看着海景。

她头发长了。

尹筗初感觉到有视线看向她,她也转过身来,是意外也不算意外的终於见到那个在医院里第一眼见到的人了。

为了她,她首次很白目的在google上打上自己的名字然後按搜寻。

为了她,她很努力想寻找属於杂志上提到她们之间那段关系的所有记忆,可是她真的一些也记不起来。

为了她,在来西班牙之前,她让人一定要修好那部坏掉的电话,看了手机上很多陌生的合照,还有看了那些是自己跟这个女人说的一些情话,连自己看了也感到肉麻。

为了她,她放下正上手的工作来了西班牙,那个手机里和她在异地的唯一一个地方。

「终於找到到你了。」尹筗初心头松了下来。

「你记起我了吗?」许晶晶看她的目光便知道答案,她问出口只是抱着一丝的希望。

尹筗初遥头,她衣领里拿出一条链子,链子挂着的是一杖戒指。她抬头看向许晶晶手上的戒指问:「你那一只刻了甚麽?」

许晶晶感到好笑,这个问题她曾经也问过她,但尹筗初从来都没有告诉她答案。她反问:「你的又刻了甚麽?」

「是一句很奇怪的句字。」她摸着戒指冰凉的表面。

许晶晶苦笑一下。「你不用知道,现在戒指上刻了甚麽都不重要。」

尹筗初被她的话窒住胸口,她的话是事实,可她心上却在反抗这句话,只要有关於她的所有东西,身体与脑袋都在打架,很矛盾的作出了两回事的反应传输给她。她走近她,解下脖子上的戒指下来「既然这样,戒指就暂时交给你保管。」

许晶晶的眼泪被她的话逼了出来,她声线鸣哽的回应:「好。」

「还给你不代表我不要了,我找你是想跟你说一句话……」尹筗初温柔地伸手拭走她脸上的泪珠:「我就在这里,站在你面前,你至少可以不避开我,好吗?」

她的话很轻很柔,如微风的渗透在许晶晶的骨子里。

尹筗初静眼的看着她,她对自己说,今天开始要重头认识这个爱哭的女人,不管她会不会再次喜欢上她。「我今天要飞回去了,爹地在催我要回去工作,他老人家身体开始吃不消,回去见吧,晶晶。」

她轻轻唤她的名字,脸上带着一抹耐看的微笑。

许晶晶捏紧手中的戒指,看着她一身的素白离开了视线,眼泪再次模糊了视野,海风吹向她,留下了只属於海水的腥味,也夹杂了尹筗初的味道。

将来,她不知道会怎样,低头看向手中的戒指,看到戒指里所刻的字句,她忍不住笑中有泪,对着海边又哭又笑,像疯子一样,她终於知道答案了。

风吹起的海浪声,好像在对她大声说了一声……

YES,I’AM。(完,2016/5/2凌晨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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