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們,最後的那幾年 — 第十六章

坐在木椅上,拿着的是当年一模一样的书本,难得回到了此处,却只剩同样在青春年华的男女嬉闹着,却已不见到当时的身影在我面前晃过、不见的是你那双深深的眼眸,跟微微一笑却能融化你冰山表情的笑容。

我起身,拿起了书,重新走向那一整排的教室。

该是过了有多久呢?嬉闹声恢复成校园常有的朗读声,走过了一整排教室,偶然的对上教室内那些好奇的学生的眼,却没了当初的电流向我袭来。

大概是因为只有你吧?

走向了当初我们一起上课的教室,里面还是一群为了大考在打拼的学生,老师忙着解答问题,下方还是不乏学生偷偷聊天的声音。

我想起了我们。

因为想起了国中那本我觉得好看的张秀亚《与紫丁香有约》,我走去图书馆想去借,要不是因为是绝版的书,我肯定也会想买下来。

走进图书馆,我找了许久,却怎麽也找不到《与紫丁香有约》那本书,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我垂头丧气地看了下时间,发现离上课已经不久,我眼神有些慌乱地看向书柜的书,但内心却是坚定的:我一定要借到书!

思考了我喜欢的作家风格,我选了简媜的《水问》,或许也跟内心有所呼应吧,选了本作家提到了大学时爱情故事的散文。

走出了图书馆,我内心还是有所遗憾於张秀亚的《与紫丁香有约》,我踏到教室,将书直接一股脑的丢向桌上,凯维抬头看了我一眼,也看了书一下,然後又继续跟其他人聊天。

不知道为什麽,我内心有些焦躁、又有些不愉快,也许是觉得想被凯维注意吧!小小的幼稚种子在我的心里面快速的成长,然後变成一朵奇形怪状想法的花苞,而当我决定实施时,花苞盛开,向我展出诱人的尖刺。

我暗自握紧了拳头,故意趁凯维离开座位後,直接坐到他的位置,他回来後瞪着我。

「干嘛坐我的位置?」他瞪着我问。

「无聊。」我笑嘻嘻地望着他,一份想捉弄他的心情从内心油然而生。

「走开。」他冰冰的表情更是让我有想捉弄到底的决心(现在想想,当初的我真是蛮幼稚的)。

他见拿我没办法,只好让我坐在他的位置,他则坐在我的对面,跟他的朋友聊起天来,我晃着身子,感到很无聊,凯维没反应,那我也不知道现在要做什麽,总不能拿起他的东西细细品味吧。

我瞥向我借来的书,想起了老师曾经说过简媜的《水问》是一本讲述简媜在大学时候的爱情……闲暇时光要是看着一本散文集,特别湿一本描述学生时期的恋情,再搭配着外面的阳光射下来,那应该会显得我很文青吧……?或许书的内容也会让凯维认为我正在喜欢着一个人……有一种好像在对他告白的感觉?我的想像力开始无止尽的延伸。

我拿起了书,故意正对着凯维读着书,手指顺过我的发丝,尝试像一些优雅的淑女翘起脚读书,但或许是不习惯翘脚的感觉,我换了好几次位置,才找到自己一个比较勉强觉得优雅且舒适的位置。

我读着书,却怎麽也读不进去,凯维的声音一直在我思绪间穿插,扰乱了我的思绪,但也不会想叫他安静,因为我明白那是因为我很在乎他,他的声音被我放大,那是一种对他心甘情愿的感觉。

不行,我告诉自己,我一定得沉浸在书的内容,往往只有沉下去自己喜好或是对正在做的事去认真的样子才是最美的。我抓紧了书,又换了个自己舒适的位置……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慢慢的沉入书中的剧情,不过……在沉入前,我逐渐听不到凯维的聊天声,我的余光发现他看了我这边一眼,然後为了怕被他发现,我赶紧将双眼往书的更下方看,但我的身子努力不因此而有所动作,维持住原本的样子,让凯维不发现因为他的注视而我有所不同了,这样我才能停止住这个时刻,让凯维能够望向我更久……。

他看了我一下,然後也跟我一样,拿起了一本书,面对着我,安静阅读。他的朋友见状,也慢慢的减小了聊天音量,如此静谧的气氛,让我感觉良好。我可以感受到阳光温暖的照射,气氛温暖而安好,我内心的孩子从顽皮一瞬间变成露出轻轻微笑的青涩少女。

如果可以,能让时光停留在这一刻吗?

现在的我,趁着放学时光,人群走散,我缓缓的走向空教室的座位,放下了简媜的《水问》,将包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外面昏黄的阳光透着窗户照射进来,我眯起眼,享受当下,过了片刻後,我拿起了一本书,将椅子转向,我试着翘起脚、拿着书,一如当初,然後又尝试换个位置、尝试去享受外面温暖而不刺眼的阳光。

我微笑着看着书的内容,脸上滑过的是温热的液体。

或许,只有我会这麽想念你,但也或许,我只是个太念旧的人,念着你的眼、你的神情、你的好、你的一切与所有。

我真的──

很想、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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