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不要我,我也要你啊!
还有什麽言语能比过如此渺小卑微的告白。
「孙小娇去哪,我就去哪。」受到震憾的徐绚死命地紧搂孙靓,彷佛若一松手,将失去整个世界。
也是话一出口,才明白以为没有细想过未来的事,以为把握当下才是他人生所追求,都非他的本意,原来他很早就把孙小娇放进心里了,从高中时期的愧疚开始,有多少年,都是心虚难安的渡过,直到她再度出现,重新填补他亏欠的空洞。
当心中怀存愧意的那部份圆满了,却也因为她的体贴善良,她的自然不做作,她既坚强也脆弱,一点一点打动他的心,终究让以怜惜为基础的情感升华到爱情这阶段了。犹如他的父母,誓言相爱到老,眼底只有彼此。
就在徐绚有所理解孙靓对於他的重要性,搁在床头柜的手机萤幕一个对话视窗接着一个跳出,都是身边的亲朋友好告知媒体疯传孙靓整形前後的对比照片。
徐绚伸长手臂,在不惊动孙靓的情况下,毫不考虑地将手机关机。
「睡吧,等睡醒了,我们就去旅行。」徐绚下了决定,任何事都惊扰不了他为她撑起一片天的决心。
趁着孙靓熟眠,徐绚才敢重新开启手机,一一滑过亲朋好友传来的讯息,有慰问的,也有不看好的,最激动的当然属双胞胎妹妹。
《徐先生,我想徐太太肯定不是故意隐瞒整形的事,媒体把她报导的好糟糕,但我看怎麽坏都不可能坏过韩大小姐!》
《徐先生,话是从傲气的韩大小姐口中说出,我说什麽也不信,何况能打动徐先生一颗芳心,肯定是好女生啊,我决心站在徐先生和徐太太这一边!》
到底是韩雪莉做人太失败,还是孙靓将大伙的心收拾得服贴,才会让他的家人选择继续支持他与她的交往。
但不认识韩雪莉和孙靓的那些人呢,他们选择的是眼前所见?亦是相信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苦衷呢?
徐绚拨了电话给杜十璨,冷静地提出年假的事。
父子的对话中,只有仔细交待公事。
杜十璨在儿子未开口求援前,只字不提韩雪莉的爆料和孙靓整型的事。
他甚至以为依照徐绚过往不太提及心事、压力的个性,这次大概十之八九也不会将孙靓的事做一个解释,结果在通话的最後,徐绚自己先提了。
「爸,妈咪也在旁边吧,能将电话弄成扩音吗?我想孙靓的事也让让你们明白,她不是韩雪莉口中的那样处心积虑,反而是辛苦了很多年,才有机会做到现在的成绩……」
徐绚平静的陈述孙靓的求学时期,惨遭同学霸凌的过去,孙靓的亲生父亲与後母的无情对待,若不是背负太多沉重的过去,或许孙靓的阿公阿嬷也不会想到替她找到一个新生的机会。
人走到绝望之时,任何一个出口都是活下来的机会,谁会料想未来的反扑,当时只是想摆脱心魔的苦苦纠缠而已。
他将曾经问孙靓是不是孙小娇时,孙靓给予的回应,全都向家人全盘托出。
「她是个好女孩,没想过伤人,一直只求自保而已,说真的,我暂时也想不出怎麽让她安全脱离这场风暴,我只知道,这次我想陪在她的身边,不要让高中的事再度於她的生命里重演。」
徐绚坚决的意志,虽然听在双亲耳里,仍然不够周全,但好歹证明儿子也是长大了,有了想保护的人,那麽为人父亲母亲,能不支持吗?
杜十璨将父母角色的苦楚道出:「小马克,身为父母,其实很为难,放孩子高飞,便希望孩子能为自己下的任何决定负责,再痛也是要自己承受,只是父母的心何尝不是跟着孩子悬在半空中,跟着孩子一起走过痛过……」
徐荔见杜十璨话绕了老半天,难得一回沉不住气,打断了杜十璨的话──
「小马克。」
「妈咪。」
「你爸拐了那麽多弯,其实是想告诉你,若真的需要支援,家里这边都会帮你的,很多事别逞能,新闻时事肯定会随着时间沉寂,甚至外界眼光都是另一回事,反观是内在的压力,孙靓能不能承受,你又能不能承受……」
「嗯……」徐绚极轻地应了声,还想听母亲的谆谆教诲,却先听到父亲和母亲在电话那一头的小小争执。
「老婆大人,你还不是绕来绕去的,还说我划不出重点……」杜十璨闷气地抱怨。
「唔,总是要先让小马克了解事情的轻重,对外的战怎麽打,面对自己心战又该怎麽打……」徐荔依旧淡淡地回答,比起杜十璨咕哝的埋怨声,让外人听起来以为理性居多。
徐绚勾起嘴角,不带声响地笑了。
无力的旁徨下,能听见家人的吵嘴,特别动听啊!
这次,发话权让杜十璨抢到,「小马克,听好,我跟你妈都相信你的眼光,就算天塌下来,还有我们在下面给你垫背。」
「吼,杜先生,什麽垫背,徐先生活得直白,不懂啦,要明白跟他说,人就是要玩阴的,太过正直只会掉入别人挖的洞!」话筒那端突然窜进双胞胎的声音。
「欸……滢滢、濔濔,妈咪是这麽教你们的吗?」徐荔轻叹了声,才道:「小马克,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们都在,有些事情的处理,或许是需要点方式应对,但也别听你俩个妹妹胡扯啊,身为妈咪的角色,还是渴望你们保有一些单纯与美好。」
「你们怎麽把状况弄得那麽复杂啊……」杜十璨的语气显得焦躁,又为了安抚儿子,压抑着口气,苦笑地说:「好好去玩几天吧,别担心公司,别担心家里,这些小事身为你老爸的我,都担的起。还有啊,可别听你妈咪和妹妹的瞎说。」
「我们哪是瞎说啊──」杜十璨说一脱口,立即引来家里三个女人的反弹。
「你们慢慢协调吧,我得收拾行李了,老爸,加油!」
「小马克──」
电话在杜十璨哀怨的惨叫下结束。
徐绚笑着摇了摇头,随意将手机丢在沙发上,一转头,便见到孙靓睡眼惺忪地倚在房门口。
「怎麽醒了?」徐绚问。
「我做恶梦,梦到你不见了,结果一翻过身,发现你真的不见了。」孙靓扑进徐绚的怀里,不安地磨蹭他的胸膛。
「那不过是恶梦而已,我不就在这。」徐绚挑了挑眉,将孙靓带回房。
「跟谁说电话呢?」
「我老爸啊,要旅行,也是要将公事交待一下,别担心,我有一堆年假尚未用。」徐绚省略了许多电话中的内容,简单带过,虽然总有一日孙靓会发现外头世界对她的不公与险恶,但至少现在别太快破坏他想给她的一段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