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綠罐與藍罐 — 第六罐 和諧

“如果有什麽问题,就来问我吧。”字字句句透着真诚,彰显能力,让承诺更是铿锵有力。为迷茫的他,提供一丝依靠。

漆黑的夜幕里,星星照耀前路,即使是掩盖一切的黑色,也无法阻挡亮星。告别高声雨,在万天星光伴随离去。纵然大片繁星相伴,也莫名有种空洞感,说不出的怪异,无形而难受。摇晃脑袋,不再胡思乱想。他还有一堆,被收购的事情要处理,忙乱不已。

公司准备搬迁,他也为新居忙碌着。终於在繁忙的日程中,找出时间,参观一下未来的家。虽然一切也交给了Emma处理,但她办事乾净俐落,完全放心。简约居家设计,三房一厅,主人房客房跟书房,充分利用空间,完全没有挤迫感。屋苑绿化的构造,增添生机。而地理环境,也近公司新的地址。一切都比现在的家,好很多,也大很多。走到阳台,了望周遭,星夜依旧。可自己似是惯了小巷,狭窄的夜巷,阻挡四周景色,画出一片,只属於自己的小天地。公司搬了,也不能不跟着搬。

他轻唉。Emma为他准备的新房很好,但四处都留存空间,给未来的另一位屋主。让这里有种空洞,更显寂寞孤独。纵然明白她们的心意,盼望与祝福,也充份接收到。只可惜,现在还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达致她们所祝愿的未来。为了安抚自己,坐在小巷,待在自己划分的圈子里。仰望繁星,一切依旧,不同的是,心里头的空洞渐渐变大,越发越感到寂寞。

一直待在自己的圈子,过着自己的时间,就算寂寞也感受不到。可一走出自己的世界,那种寂寞难耐,立马间充斥内心。此刻,脑袋浮现出某个身影,那抹沉实的黑,瘦削而高挑。从相遇开始,他入侵了他的世界。而有了他的陪伴,不再只有繁星相伴。无形中,心中的空洞,那份位置,被他填补。望着不变的星空,依旧的美丽,光芒四射,却不再能填补心中的空洞。回想那份祈求,是命运吗。思绪都乱得七零八落,没有力气去腾折,伴随着雷雨声,沉沉的睡了一觉。

雨水连连,天色暗暗沉沉,都让人没心情外出。不过发廊却毫不受它影响,有着满满的人潮,都没有闲时。虽然大家也很忙,但高声雨就特别的忙碌,烦躁。家里渗水,随着水雨越来越大,问题越来越难解决。房东视察过情况时,脸色暗沉,都皱起眉头,看似是事态严重。

在近日接到通知,才知道不止屋里,外墙也要重新装修,内外也要装修。事情十分严重,可要花一大笔钱。虽然装修钱不关他的事,他也感受不到房东的头痛。但因为要装修,他也非常的烦恼,他要在月底之前搬走,得要快点找到新住处。可是,他工作时间,还有雨水天的问题,都让他去不了看房子。心里也不由得焦躁起来,日夜盼着乌云离去,晴天降临。明天就是他的例假日,早早约好了去看租盘,但还是怕没有合适的租盘,会弄得很晚。平日假日是没关系,也没什麽特别事要做,可是那天晚上跟安然有约。满满的不安忐忑,让他睡不了,身体反反转转,待到凌晨间,才撑不过眼皮,悠然入睡。一张开眼,就发现已经是中午了,只好急忙出门。

安然去到地产店,却遇到他。

“你怎麽在这里?”

高声雨愕然。一番说话下,安然就静静坐在他旁边,陪伴他看租盘。时一时给点意见,东不好,西不好的。但他说的都是事实,经纪也无法辩解。被他批评下,他也定不下租盘,只好忧闷离开。跟着他,坐上车,一路心事重重,还是为住处忧虑中吧。眼看他如此,刚刚是不是做错了。万般挑难所有租盘,让他租不了屋。

把他带到酒吧,搭上他的膊头,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来到酒吧,就喝一杯,放松一下。”这位老板与经过的员工点头问好,不影响其他客人下,静静带他到吧台边坐下。

高声雨因为收到他的招待券,再次来到他的店,打算喝上一杯。他也做好了宿醉,家里备了减轻宿醉的饮品,希望不会太难受。这次他终於能细细观看店内,不同於其他酒吧。这里特别的宁静,有种柔和而成熟的韵味,与店主如出一辙的感觉。坐在这,静静听着音乐,有种特别放松的感觉。把心中的烦恼都抛诸脑後,真的是在享受现在,活在当下。细细观察这里,他反倒有个疑问,为什麽他都不在这喝酒,而要在小巷。

吧台里的调酒师,眼尖留意到老板的到来,前来问好,说开始聊起来。看到安老板带来的朋友,不知道选什麽好,就推荐了一些比较易入口的调酒。还向老板打眼色,谁知,他以黑脸回应,还盯着他看。在他想答允他的推荐时,幽幽地为他叫了一杯VirginMojito。准备好接受那份酒精特有的涩味,入喉才发现没有酒味,十分顺喉。他一脸疑问。

“你不是不能喝吗,那喝mocktails就好了。”他理所当然回答。

他心里暖暖的,不过那些减轻宿醉的饮料,都没用了。

之後,他只记得……

“我要搬家了。不过,我想继续跟你一起喝酒。一起住吗?”

这几天脑子里不断回响这段话,预想与他一起生活的日常,和谐而欢愉,都不由得傻笑起来。不过,其实会不会因为觉得可怜,才邀请他一起住。他也无法定出一个答案,心事重重的准备下班。一出店门,就看到他的脸,还在想是自己想太多了吗,都出现幻觉。他就走过来,牵起他的手,带走他。

带他到他的新居,与他家相反的方向,但也挺近发廊。他一一为他介绍居处,家俬设摆设都十分有居家感,有他那一种安逸舒服的感觉。带他到客房时,说。“这是你的房间。”他不由衷感动不已。看到他如此,拉他到阳台,与他一同仰望星空。“我想跟你在这里,看着这片天空,喝酒聊天。答应我吧。”看不到他的双眼,但能感受到他的真挚与他的渴望。他让他知道,他的入住不会是麻烦。而是他诚心诚意的邀请,感受到他的真心。最後,答应了同居的邀请,开始多了个同居人的生活。

刚开始时,高声雨对路还不太熟悉,都是安然送他上班。先送他到发廊,再转回去他的公司。起初他以前是顺路,但熟悉环境後,才发现他公司不是在发廊後面,而是前面,每次也要倒回去。之後,他就变成搭巴士上班。虽然开车上班比较轻松,不过总有精神涣散,非常不适合驾驶车辆的时候。为免发生意外,通宵加班後,他都不会开车,而已一起去挤交通工具。他也觉得很辛苦,在醉了时,偶尔会说有人载我上班就好了。

“我来载你吧。”扶他回到房间,不理他清不清醒,听不听到,坚定的说着。之後,他就去报读了驾驶课程,打算考车牌。他觉得,要为他做点什麽。

他惊讶的看到努力备车试的他,不过看到他如此奋发向上,也开始指导他备试。从笔试到实际操作,他都一一陪伴,教导他,让他轻松合格。他合格那天,他们彻夜庆祝。第二天,拿到驾照的他说,“我来载你吧!”

“你是为了载我,所以才去考驾照的吗?”一夜宿醉,都反应不过来,迟疑的问。

他笑着点头,向他展露大大的笑容。

那个笑容让他从宿醉中清晨过来,清晰记下,这一刻。似是感动,似是惊喜,都无一能形容此刻心情。看到他的不熟练,却尽力小心,专注在驾驶上,安全把他送到停车场。

“手。”叫他伸出手,轻轻把车匙,放到他的手上。手掌与手掌间,轻微触及。“我走啦,晚上见。”大步离开,只留下他黑色背影。

呆呆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迟延的说再见。握紧手里头的车匙,似是感受到,只属於他的温度。暗自决定,要送他回家。

在这对各方面都,相差什远的同居人。他们各自也付出许多努力,去了解,去接近。他们以一种微妙的平衡感,维持这段关系,也成功越走越近。互相了解,生活了一段时间,大家也摸清楚对方的性格,也认为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不过,高声雨的租盘终於装修完毕,解决了屋内漏水的问题。因为租约还没有完全,所以他是时候离开他的家。经过多日的相处与磨合,彼此也接受融立,对方的存在。惯了家里,有另外一个人存在。是一个值得信赖,值得付出的朋友。可以陪伴自己,渡过漫长晚,不再害怕只有自己一个人,孤单寂寞在家。有一个信任的人在,心也有着依靠,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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