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月》 — 106-115

《六月》(电影小说)106-115.(待续)

2016版

「你们也有资格说忠诚?」张大校冷笑了一下。

「参与这场民主运动的学生与公民全都有资格,只有你们没有。」章建叽道。

「一派胡言。滚开!」张大校由身後拔出了手枪。

「你们背叛了共和国的立国原则,颠覆了宪法精神。你们不是人民军队,只是极权的工具。想推倒民主女神,先把我击倒!」章建拍了拍胸膛。

「胡说八道。你是那家学校的?」他拉开了枪拴。

「海军学院。」

「可惜。」

张大校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什麽也没说,向章建连开三枪。〗

106.广场边缘

另一辆公车正向士兵方阵冲来。

特动队冲锋枪手已将防线推前了,而且早有防备。

公车离方阵还有二百米士兵已向天开枪警告。公车迅即加速咆哮着向着他们冲来。

廿多枝冲锋枪立即向公车疯狂扫射。

司机首先中弹倒伏一旁,车胎在弹雨中爆泄,公车迅即失去平衡车头撞擦地面嗄然颓停。

士兵迅即将公车包围。

有士兵端起冲锋枪向车门狂扫。

有几个士兵上前将支离破碎的车门迅即踢开。几个士兵冲了上车。

未几士兵由车上押下了三个人,用链子拴在了路边的铁拦挡上。

头戴钢盔左肩背着冲锋枪的张大校右手提着手枪走上前来喝问:「你们是什麽人?」

「我们是学生。」其中一人答。

「学生?用车撞我们?你们全都是暴徒,我毙了你们。」

「你们向手无寸铁的市民学生开枪我们才被迫反抗。」

张大校不由学生分说拉开枪栓向着三人的脚部噔噔噔各开了一枪。

三人腿上都中了枪不支倒了下来,血染红了裤管。有人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107.女神像前

天安门广场边缘的戒严部队越聚越多,铁甲钢盔刀光枪影万头攒动汹涌澎湃黑压压如蚁如麻。而上千上万的市民、工人还是用砖头、石块、玻璃樽扔向戒严部队。

戒严部队方向不时传来如放鞭炮似的阵响枪声。

章建神情落寂走到女神像前凝望神像伫立良久。

民主女神像与毛泽东像遥相对峙。

神像後的广场帐蓬在燃烧冒起阵阵黑烟,焦臭味随风飘散。

女神像下有数拾名男女学生守护,围坐着绕了两圈。

章建的独白:「今天或许你会倒下,但对自由民主的信仰将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指挥部的喇叭传出了悲壮的《国际歌》歌声,在天安门广场上空回响:

「起来,饥寒交廹的人们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旧世界打过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

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107a.纪念碑

碑上有一幅横额高高挂起上写着『中国魂』

碑石上有墨迹歪歪斜斜地写了好几条标语:

『一九八九年六月四日凌晨,人民军队向手无寸铁的学生、市民开枪!』

『历史会永远记着这一天:『八九六四』大屠杀!』

『头可断,血可流,誓与广场共存亡!』

『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今去不复回!』

帐蓬区凋零破败,阵阵黑烟飘散在广场上空。。

纪念碑周围坐了三四千学生,他们是那样平静、是无助下的无可奈何。

每人脸上没有泪水透出疲惫而不屈的神色。男女学生互倚在一起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命运宰割。

(歌声渐远……)

纪念碑上临时架起的喇叭广播着副总指挥黎禄的声音:

「我们指挥部的成员已经和大家一起度过了这麽多天的时光。今天是我们大家在一起的最後时间了。我们大家要一起平静地面对最後的时刻。我们直到最後也要坚守非暴力的宗旨。以和平来对待暴力,以爱来对待仇恨,以生命来对待死亡。」

「同学们,我是柴玲。在这个特别的时刻我想起了一个蚂蚁的故事。从前一群蚂蚁住在一座高山上。有一天,山上着火了。蚂蚁群知道除了滚下山外别无选择。所以所有的蚂蚁就聚成了一个大球,顺着山脊滚了下去。外部的蚂蚁都被烧死了,但里面的蚂蚁活了下来。今晚,我们就是外部的蚂蚁,我们的牺牲会换取一个重生的共和国……」

一阵冲锋枪子弹扫射过来,高音喇叭立即哑了且遍体弹孔也歪了。

107b.在两人的播音声中:

坦克车、装甲车笨重的身影三三俩俩开始出现在广场边缘。

两辆坦克车一前一後向帐蓬区辗压过来。

帐蓬在履带下被辗平。坦克後面跟着的几个士兵将辗平的帐蓬收集起来。

107c.女神像前

一辆坦克向着民主女神像冲过来了。

女神像前站立着章建,他怒目注视来势凶凶的坦克矗立不动。

坦克来到他面前嗄然停了,只剩下引擎声。

人与坦克就这样对峙着好一会。

坦克後是特动队的士兵群。张大校提着冲锋枪走了上来。身後跟来了一男一女的特动队士兵。

「让开!」张大校掀了一下钢盔用冲锋枪指着章建喝道。

「你想干什麽?」章建反而平静地问。

「把她的头当战利品带回去。」指了指民主女神像。

「那你要先过了我这一关。」

「你是谁?」他上下打量着章建。

「我们都是学生。手无寸铁,有的是一颗对共和国的忠诚。」

围坐在女神像周围那两圈学生纹丝不动。

「你们也有资格说忠诚?」张大校冷笑了一下。

「参与这场民主运动的学生与公民全都有资格,只有你们没有。」章建叽道。

「一派胡言。滚开!」张大校由身後拔出了手枪。

「你们背叛了共和国的立国原则,颠覆了共和国的宪法精神。你们不是人民军队,只是极权的工具。想推倒民主女神,先把我击倒!」章建拍了拍胸膛。

「胡说八道。你是那家学校的?」他拉开了枪拴。

「海军学院。」

「可惜。」

张大校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什麽也没说,向章建连开三枪。

两枪分别击中了章建的左右大腿,一枪击中了左肩膀。

章建摇摇欲坠但还站立着:「再来一枪,你还没把我击倒。来呀,再来一枪.....」语带叽笑。话音没落还是不支倒下了。

血染红了他两条大腿,也流到了地面上。或许是伤痛的原因,他牙关紧咬闭上了眼晴,口中喘着气,脸部也抽蓄起来。

张大校冷冷地盯着倒下了的章建。沉默片刻,收起了枪。

他向咪高风平静地说:「派军医来,有学生受伤了。」

107d.被军人占领的广场

十多架坦克车一字排开在广场的帐蓬方阵中辗压而过,帐蓬一张张在坦克的履带下被摧残。有士兵将收集起的帐蓬点火燃烧。

熊熊火光中成群端着冲锋枪头戴钢盔的特动队士兵在广场上、纪念碑周围耀武扬威。

(慢镜)远远地看到民主女神像在火光中、头戴钢盔的士兵群中倒下来了。

剩下的是那千年不变的天安门城楼与毛泽东像。

广场上空飘过燃烧帐蓬的黑烟,空气中散发着硝烟呛味。

107e.

张大校站在纪念碑下军服不整带着一夜的风尘。盯着广场上那遍地残蓬败帐,冷峻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充满血丝的眼神透着一丝的疲惫。

一名随军记者上前。

「张大校,我是解放军报的记者。拍张纪念照好吗?」

「会登在军报上吗?」

「绝对会。你们是主力。第一支到达广场的共和国卫队。」

「还可以。」

这时有三名士兵爬上满身弹痕的纪念碑,正要将广场指挥部满身弹孔的高音喇叭拆下来。

另一士兵正准备将高挂在碑上的横额『中国魂』取下来。

张大校回望碑上的横额,将钢盔稍往上掀了一下,指了指:「把这个也拍下来。」

「等一下再拆。让我先拍两张照。」记者向士兵打招呼。

士兵停了手,在等。

记者校着焦距,蹲下来好把张大校拍得高大一点。

张大校向镜头单手举起了冲锋枪。

107f.广场上

远处是燃烧的营帐。烈燃傍是一群头戴钢盔手持冲锋枪的特动队士兵身影在晃动。到处都是坦克与装甲车身影。

空气中偶传过来相机按快门的「咔察」声。

张大校平静的独白:「静雯,我终於将部队带到了广场。但此刻我并没有胜利者的感觉,因为他们不配作为对手。在广场上我见过那些学生,与那些参与绝食的知识份子交谈过。老实说他们对共和国的忠诚与爱比我们更纯粹。我们出动坦克、装甲车来对付这群单纯的孩子,我觉得有点可笑;我们的国家很古老,但共和国却很年轻。我们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有一天我会带张勇来这儿,让他感受一下广场的灵气,聆听一下捿息在纪念碑下那些英魂的悲泣!」

空气中由很远的地方传来了大提琴悲怆的旋律。曲名:《歴史的伤口》

张大校转身向纪念碑深深鞠了一躬。

旋律爬上了纪念碑、飘过了金水桥、天安门城楼,在广场幽暗的上空辽绕飘零......

(音乐过场)

108.西长安街(晨)

一长列的坦克车在西长安街向天安门广场推进。

路边有一位穿白衬衣深蓝西裤的男子走出路中,他张开双手拦挡坦克。

最先的那辆急刹停,车身猛烈前後摇晃了两下。

随後的整队坦克也一辆接一辆停下了。整队坦克车被那男子阻挡停了下来。

那人口中叫着些什麽。

坦克又开动了,拐了一下想绕开他。

但男人又走到车头前挡着。坦克急刹车令车身前後又摇晃了一下。

那人爬到车身上去。

驾驶仓内钻出来一个坦克兵,两人理论着些什麽。

这时路旁有几个武警走上前来。三个武警跳上车立即将男子拖了下来。男子双手被反转铐扣架走了。

整队坦克车队又浩浩荡荡向着天安门广场进发。

109.香港中环(日)

中国银行大厦顶楼吊下巨幅标语:「暴政必亡!」

空气中爆发出愤怒的声音:「打倒邓、李、杨集团!」

跟着千万人的叫声。

「血债血偿!」

千万人的叫声。

「还我同胞!」

千万人的叫声。

「追究屠城责任!」

千万人的叫声

「人民万岁!」

千万人的叫声。

「六四精神永垂不朽!」

千万人的叫声。

(口号声渐隐)

中环遮打花园和平纪念碑前放了一束束、一枝枝白玫瑰。还有人点起了白腊烛。

一带聚满了愤怒的人群,他们臂缠黑纱穿着素色的衣服在和平纪念碑前默哀。

110.马路游行队伍(日)

悲痛的人群手挽手肩并肩在马路上形成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默默地向前走着。没有口号没有叫声。

队伍最前头的扯着一幅横额:「结束一党专政建设民主中国!」署名:四五行动。

111.一连串的电视新闻画面:

萤光幕上文汇报的社长李子涌先生痛哭流涕......

支联会主席司徒华先生在集会上正挥手演讲,神情慷慨激动......

有李柱铭先生发言.......

赵紫阳到天安门广场探望学生,身後跟着温家宝......

台湾全岛手牵手心连心的支援民运行动......

(大提琴旋律渐隐)

112.办公室(日)

阿明心神不定。台上摆放了七、八份本港的中英文报纸,头版上都是有关六月四日北京的消息。

他又看了看墙上的钟,快指着十时正。他又在口袋内取出一个袖珍的耳筒收音机来收听新闻。

一会,伊莉莎敲门进来告诉他:

「中央台的新闻报导上说天安门广场上没有开过一枪也没有打死过一个人。」

阿明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耳筒表示也在听:

「我听到。」

台面上一张报纸头条新闻是:「天安门大屠杀死伤人数超过三仟人!」

113.龙吧没有月色没有星星的夜

维多利亚海港倒映出参嵯高崇的大厦遍体灯熠如星。

一条小街的石斜级沿着山坡往下婉延。这儿路人不多,树丛间路灯掩影出斑斓昏黄的光。阿明心情沮丧在阶径上漫无目标地溜达。

街旁小路口挂出一块帘布上有龙纹与红米字的图案,上有中英文草书:「Dragonbar龙吧」。

阿明瞥了一眼意识到是家酒吧钻了进去。

酒吧不大,只有十一二张抬,有五六个中年男女围坐在喝酒看电视。

他走近吧台坐下,将『大哥大』电话放在台面。

「青啤!」举起食指示意一杯,浏览了周围一眼也没有看酒保。

墙上一角的电视正播着粤语剧集,声浪不大。

「what?(什麽?)」酒保是个年青人剪个陆军头两耳微兜风波子眼神露出对陌生人的猜忌。」

「青啤呀。」

「Englishpleas.(请说英语)」

阿明抬头盯了酒保一眼。

「噉扮嘢做乜呀?(这麽装模作样?)。」阿明没好气地问。

「whatdidyousay?thisEnglishbarsayEnglish.」(你说什麽?这是『英语吧』,说英语。)酒保指了指墙上的一块金属牌子解释。

「咁寸!(造作)」阿明抬头看了看那块牌子。

牌子上印着帘布上的龙纹图案与草书:「Dragonbar龙吧」下还有一行小字:「onlyEnglish(专用英语)」文字。

「Dragonbar(龙吧)?哦,原来喺(是)皇权天威传人。呢度喺(这儿是)学校?唔讲(不说)英语就唔(不)提供服务?喺味咁嘅(是不是这个)意思?」阿明有点恍然。

「noschool.thisEnglishbaronlyEnglish.(不是学校,这是英语酒吧。只使用英语。)」酒保耐心地解释。

「你喺(是)英国人?唔识(不懂)中文?」

「sayEnglishpleas.(请说英语)」

「大家都喺中国人讲乜嘢(什麽)英语。用棍操你老板娘!」

「troubleamoment.(麻烦。等一下。)」酒保觉得不对劲转身往经理室。

「原来你识听嘅。」阿明盯了一眼邻台又看了看电视。

「迷宫剧?几百张收视选票就代表了几佰万民意?」失笑了一下。

隣台那几个男女盯了阿明一下,眼神流露出不悦。

阿明向他们扬了一下手:「嗨!」

几个人掉头并不答他。

一会酒保陪着经理走了出来。

经理是个中年人短发一身便装,身材中等油头方额下巴尖尖,颊骨稍突有点像只发育不良的橙。

「先生,有乜(什麽)帮到你?」他堆起笑脸眼睛眯起一条线说话好声好气。

「原来喺(是)中国人。」阿明说。

「no.Iamhongkongperson.(不,我是香港人)。」语气自得。

「香港人唔喺(不是)中国人咩?」

「no.Iamhongkongperson.(不,我是香港人)。」经理用自信的语气重复。

「香港讲粤语架。你喺(是)老板?」

「manager.经理啫。我哋(们)只提供英语服务。」

「你老板定嘅(的)规矩?」

「对,我哋(们)只有遵守,否则会被炒尤鱼(解雇)。」

「你老板唔(不)尊重中国人。」

「英语喺(是)国际语言香港喺(是)国际城市。唔(不)喜欢可以唔帮衬(不光顾)。」

「英语化扮『国际化』?你老板想揾中国人老衬?(想骗中国人?)」

「香港喺(是)『英联邦』。英语亦喺(是)法定语言。」经理理直气壮。

「所以侵犯中国人嘅(的)人权喺(是)合法嘅(的)。睇嚟(看来)你老板『九七』後一定又识扮『民主』了。」

「我哋唔觉得被侵犯。不如我私下请你饮杯,免费的。下不为例。」经理想打个完场。

「你唔喺中国人当然唔觉得。多谢好意先。我唔钟意(不喜)特权,也不想你被炒尤(解雇)。」阿明起身离去幽默地说:「现在英国国势下滑,你老板应去帮助英国人提昇英语水平。」

经理堆起笑容:「为两餐啫。」

「猪狗族。」阿明不肖地嘀咕向门外走去。却漏了手提电话在吧台上。

「哎,先生,先生!」酒保在阿明身後叫。

阿明回头看。

酒保指了指手提电话。

「啊,多谢,你真好人。多谢多谢!」阿明取回电话连声道谢後走了。

经理盯着阿明离去的背影收俭了笑容。

「WhydidsayChinese?(你刚才为什麽说中文?)」经理转而恶狠狠地盯着酒保。

「……I…amsorrymaster.」(对不起,主人。)酒保诚恐诚惶起来。

「onemarkdemerit.(记一过)」经理恶狠狠地说。

「Isee.sorry.(知道。我道歉。」酒保再向经理深鞠了一躬。

114.小街

阿明又沿着小街的斜级往下溜达,路灯将他的身影投射在斜级上。四围闪烁着酒吧餐厅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饰。空气中飘荡着《诺言》的爵士旋律。他走到一条巷口处靠在墙角拨了个电话。

「真美。喺(是)呀。讲几句。我朋友有单生意想找东尼哥帮手,找他打个价。」

「什麽生意?我有无着数(便宜占)呀?」

「是些生意人的纠纷,钱银瓜葛。烧一间酒吧。我给你地址。烧剩四道墙不要有手尾,要有新闻见报。事成後两星期内收齐尾数。少不了你的茶钱。先给我打个价。」

115.路边酒吧茶座(日)

这是赤柱海滨一条小街。茶座既有乡村风味又有欧陆色彩。

阿明与珍妮的父亲在交谈。台面上的饮料已喝了大半杯看来两人已坐了不短时间。由侧面看来珍妮的父亲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

「.......我曾经做过一些对不起她母亲的事,我今生只可以在女儿的生活上补偿我的过失。」父亲语调沉重。

阿明心情凝重默然无语。

「她自幼到大从来都得不到家庭温暖,我相信你是唯一能够令到珍妮真正开心的人。我今天来是特别向你道谢的。」

「林伯,珍妮没有被人利用。她清楚知道自己为甚麽要这样做。我非常了解她。」

「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停止在中国投资。能够改善同胞的生活也是珍妮的心愿。」

阿明:「.......(脸上露出一丝的悲哀)。」

「也曾向你做过些不礼貌的事说声对不起。」

「我都忘了。」

珍妮的父亲觉得已讲完应讲的话了,起身离去。

阿明起立送客。

珍妮的父亲上了路边的私家车。

私家车跟着开走了。

阿明目送远去的车心情肃穆。

116.排舞室

公演的海报贴在墙上

舞团的人三三俩俩地或坐或站都在谈论着珍妮的事

「还有三天就要公演了,但珍妮还没有回来怎麽办?」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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