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辰还搞不太清楚状况,只觉得自己好像闯祸了,惊恐地看着乔伊离开的方向说:「我说错话了吗?」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麽事,乔伊那模样看起来就像恐慌发作一样。
「我出去看看。」我着急地起身追出去,一打开门就看见乔伊蹲在大门口,喘不过气的她身体剧烈起伏,我赶紧上前拍着她的背安抚她。「乔伊,深呼吸。」
她很痛苦地揪着自己胸前的衣料,这是无法顺利呼吸时会有的动作,我也曾经有过相同的症状,只是我不懂这怎麽会突然发生在乔伊身上,我和她相处期间她的情绪一直都很稳定,没有异状呀!
我捧起她的脸轻抚着她的脸庞,柔声告诉她:「没事的,我在这里,没什麽好害怕的。」
她急促的呼吸稍微慢了下来,我便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直到她完全稳定下来为止。
好不容易她才靠着自己的力量缓缓起身,我还不敢问她发生了什麽事,怕又会让她再发作一次。
「我.....我想回饭店了。」
「嗯,我们先回去休息吧。」我拍了拍她的肩,要她在这等我一下後便先进去跟宇辰她们道别。
「这麽突然真的很抱歉,但是我想先带乔伊回去休息了。」我有点愧疚的说。
「没关系,倒是她还好吗?」宇辰挥挥手表示不介意,同时也担心地问。
「现在还好,有可能是之前头部受了伤的关系,回去等她状况好点後我会再问清楚的。」
「那你们路上小心。」季颖不舍地握了握我的手臂说。
「谢谢你们。」我感激地看着她们,简单道别後就回到乔伊身边了。
我们走到大马路上招了计程车,一路上乔伊没说过半句话,只是一直看着窗外。
回饭店洗完澡後她就直接睡着了,我看她相当疲惫的模样,猜测也许是脑震荡还没痊癒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当然......也只是猜测而已。
两天後我们便动身回美国了。
那一晚过後乔伊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表面上又似乎完全没变,她对在宇辰家发生的事只字不提,使得我也不知该不该开口问,她在之後完全没有出现情绪失控的症状,这件事好像就这麽过去了。
不过她变得沉默寡言,常常露出失神的模样,偶尔又一直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是面对盖儿和我的时候还是会正常沟通,也会有笑容。
某天睡前她突然问我:「凡,你的内心有没有一块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让人碰触的地方?」
「怎麽突然这麽问?」被问得太突然,我不解地眨了眨眼。
「没事。」她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拉过被子後就背对着我准备睡了。
我把身子往她挪近一些,伸手轻抚着她的背,喃喃道:「你到底是怎麽了.....」
隔天一早,我醒来时看见乔伊在更衣间里换上一身黑色礼服,又拿了件黑色大衣後就关上了更衣间的门。
我睡眼惺忪地问她:「乔伊,你要去哪里?」
「我要出门一趟,午餐跟晚餐都不用等我了。」她弯腰吻了我一下後就离开了。
看来今天只有我跟盖儿了。
我们开着乔伊的货卡一起去了超市,买了一些生活用品之後还让盖儿挑下一次做甜点的食材,她说下次想跟我一起做蛋糕,她要做一个独一无二的蛋糕送给乔伊。
我笑着摸摸她的头答应她了。
午餐在附近新开的素食餐厅解决了,回家前我去了布莱德的面包店,布莱德的大儿子在柜台里帮安洁莉娜的忙,我跟他们打了声招呼,顺便问问布莱德在不在店里。
安洁莉娜朝里头喊了一声後围裙上沾了面粉的布莱德走了出来,看见我的他有些意外,毕竟平常都是乔伊来找他,我很少主动跑来他们店里。
「真难得啊,来买面包的吗?」布莱德笑了笑,顺手从凉架上拿了一块刚出炉不久的牛奶面包给盖儿。
「布莱德叔叔,今天没有巧克力的吗?」盖儿抬头问。
「抱歉呐盖儿,巧克力的明天才有,叔叔明天傍晚帮你送去,你说好不好?」布莱德蹲了下来宠溺地捏了捏盖儿的脸颊说。
「好!」盖儿高兴地点头,布莱德知道我来找他是为了其他事後就让盖儿先去一旁坐着吃面包,然後领着我到後头。
「怎麽了?」他问。
「乔伊今天一早就出门了,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他抬头看了墙上的日历,随後会意到什麽似的叹了口气。
「这天.....是乔伊父母的忌日。」
我听了是晴天霹雳,我之前向她问起她父母的事时她不是这麽说的啊!
「可是我刚来这不久的时候乔伊告诉我,她的父母去很远的地方旅行了。」我不敢相信地又向布莱德确认了一次。
「他们的确是去旅行了,只是回来时已经是两具冰冷的遗体了。」布莱德脸色沉重的说。
「那她为什麽不老实告诉我就好?」
「因为她至今都还无法面对父母已经去世的事实,到了忌日这天乔伊都会到他们的墓碑前待上一整天。」布莱德说完後拍了拍我的肩,「剩下的细节就让乔伊自己开口吧,只不过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希望你能多体谅她。」
「我知道了.....」
我以为乔伊最晚在九点前就会回来的,我却在客厅足足等到十二点才看见她的车开回来。
我走出屋子上前迎接她,然而她下车时摇摇晃晃的姿态让我瞬间握紧拳头,无法抑制的怒火冲上心头。
「你为什麽要酒驾?」我拉住无视我想从我身旁走过的她。
她似乎狠狠哭过一场,双眼红肿得不像样。
「不要管我。」她拨掉我的手,转身跨上台阶。
我气得对她大吼:「这件事就让你这麽难过,难过到连命都不想要了吗!?」
她知不知道酒驾是多麽危险的行为?今天能平安到家只能算是她运气好,让我更生气的是她居然不顾後果做出这种事,难道她就没想过要是有个万一,我跟盖儿该怎麽办?
乔伊停下脚步,咬着牙痛苦的说:「你什麽都不懂.....」
「你也没给过我了解的机会不是吗?」我皱着眉,强忍住泪水说:「你要自己一个人背负这种痛苦到什麽时候?」
「到我死为止。」她哽咽着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