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灰姑娘行不行(一) — 23

不知不觉地在皇宫待了一个多月,现在是十一月初,我和粗暴男的关系一直停滞在那次的宵夜。因为他突然变得相当的忙,贵为王室成员的他,也是某个慈善基金会的理事长,所以平时得要忙碌於基金会的事务,还要参与公共活动;而最近外宾突然增加,好像是因为都来恭贺他找到王妃这件事。大家都希望可以见上准王妃一面,但都被粗暴男拒絶了,因为我还没准备好,我知道他是想保护我(身为平民的我,很可能会被那种阵仗再次吓得昏过去)。国王和皇后对此虽然稍有微词,但还是尊重粗暴男的决定。

粗暴男一下被许多事情绊住,连要抽空来看看我都没办法,基金会还有接待外宾,连晚餐时间都与那些外宾客套应酬,有时我觉得他很可怜,但想想不久的将来,也许我也会变得和他一样可怜。

忙归忙,他每天在我睡前都会打电话来道晚安,他没时间说太多话,所以电话都是匆匆挂上。他时常让甘亚送一些东西过来,有时是纸条(上面写着想我之类的话),有时是一些小礼物或是花束。老实说我还蛮喜欢收到纸条的,上面有他的字迹,感觉他就在身边一样。虽然开心,但我从没回过他,这让甘亚很不悦,有时他会站在我面前久久,似乎是要逼我写出一些字,但我都对他爱莫能助地耸耸肩。

有一次我还听到他向小安说:你该教育教育她,我不希望王子每次都希望落空。

真是讨人厌的家伙,难道他们看不出来,这是我和粗暴男的相处模式吗?

嗯!其实我也不是那麽讨人厌,我也是会想他的,但我很狡诈的不让人发现。几乎每天,我都会站在露台看着他的房间,他的房间是暗的,表示他还在应酬那些讨厌鬼。我会手支在矮墙上托着脸颊,等呀等,等到快睡着了他的房间还是暗的,然後再继续等;等到我想起隔天早自习有三张考卷要写,现在应该要上床睡觉了,我还是不想移动脚步地继续等。有时他早早就打电话来和我说晚安,要我早点休息,但我还是会站在露台看着他的房间。

我会等到他房间的灯亮了,然後他换下身上的衣服,梳洗完毕,身穿浴袍手里拿着一杯东西来到露台。他不会发现我,因为我早就将房间的灯关了,看到他的身影渐渐靠近露台时,我会马上蹲下来让矮墙挡住我的身体,然後从小缝中看他,等他走进去,我才会回到房间,满足地躺在床上就寝。

好吧!我真是太糟糕了,为什麽不大方地在露台和他打招呼呢?因为呀!我幼小的心灵还不想让粗暴男知道我有点喜欢他喔!

有时我真不知道我幼小的心灵在想什麽,也许这就是大人们说的青春期的别扭吧!

除了努力适应新生活外,我还得应付学校的人际关系。最近我和李维钧走得很近,因为他会不时地向我报告巫师协会及巫师联盟对冰封之心的最新看法,目前的最新消息就是:冰封之心是个不简单的咒语。

於是我得出一个结论:李维钧是个不值得一交的朋友。

我一度纳闷他不时地在我身边的用意是什麽,如果他觉得可以在我身上挖到什麽消息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我已经将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他了。

也许还要向他说我有点喜欢粗暴男喔!

不可以!我幼小的心灵马上发出可怜兮兮的哀嚎声。

我们除了谈论「冰封之心」外,他还不时地展现他的法术,像是现宝似的玩得很开心,但我没什麽感觉就是了,因为他的把戏都很无聊,像是把锁上的门打开、让东西飞起来或是将手中的饮料变冰一点。

好吧!我是很奇怪,因为一般人见到奇幻力量都会很惊奇,但我本来就不是会对人有感觉,所以自然不会对他那些事感到兴趣罗!但如果是粗暴男做那些事呢?嗯……我幼小的心灵拒絶回答这个问题。

後来我发现,李维钧之所以靠近我是因为他可以滔滔不绝地对我说奇妙的巫师生活,原来除了他的家人、巫师联盟成员和我之外,他并没有让别人知道他的巫师身份。不过巫师在我们国家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一般人都会用平常心看待他们,他实在是不需要自我设限。

「我只是不希望大家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好吗?」他用力咬着手中饮料的吸管,模样相当困扰。

我们坐在学校的草皮上,现在是下课时间,操场上都是打球的人,还有一群群坐在草地上的小团体。他们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投向我这边,而我已渐渐习惯每次出现时所造成的「小轰动」。

李维钧有时会和我一起去体育馆看社团练习,之前有一位有名的篮球队校草学长不时地对我投以暧昧的目光,每当他投进一颗球就会看向我,似乎要确定我有没有在注意他。我怎麽会知道呢?可不是我自己发现的,是李维钧告诉我的,因为每当那个学长看我也会连带看到他,而我是不可能注意到这种事的。

我对他这无礼的态度感到愤怒,於是当他再一次投进球,看向我这边时,我便毫不客气地用眼神告诉他:放肆!他吓了一跳,原本得意炫耀的脸转变成无措呆滞,而李维钧则趁这个时候让一颗篮球砸在他的脸上,「碰」的一声,他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我想一定很痛,但心里那种出糗的痛应该更剧烈吧(他可是有平民王子之称的校草呢)!从此之後他就没再试着对我放电了。哈!简简单单就解决一个思想不正的变态(我可是名花有主,而他竟想挑战粗暴男!)。

「我没听说有人会岐视巫师的。」我向李维钧说道。

「不是歧视,而是觉得你是怪胎。表面上对你客气,但实际上却想离你远一点,这是我在国小时得到的结论,上了国中後就不再向人提起我是巫师的身份。但有的时候我还是会用巫术恶作剧。」

我对他摇摇头,不能苟同他的做法,一点都不光明正大。像我,要是不想理人,我的脸会比屎还臭。我爸说,我这样出社会会吃亏,真难相信这是我那「终极警探」老爸会说出来的话,他不觉得他过於激进的个性才为同事带来困扰吗?

「那你就不怕我会觉得你是怪胎吗?」

「不会呀!因为你比我还怪!拜托!被下咒的女孩,我想说很酷,但也真是荒谬得可笑吧!都什麽时代了?」他一副我是怪胎的眼神看着我。他果然是不值得一交的朋友。

「是喔!我还以为这在巫师界很常见呢!你该不会是只会恶作剧的巫师吧?」

「我是个有脑袋的巫师!」

我瞥了他一眼,发觉我一点都不想聊他的个人问题,随便他想怎麽样都行,只要自在就好不是吗?

「喂!你真的对那个王子一点意思都没有吗?」

「不准问我八卦。」我冷冷地警告他。

「我真的很难想像你的情况,对人没感觉?只要是女生都会对那个王子有感觉的好吗?」

「你是去哪里做的问卷呀?」

他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其实你不像外表那麽冷漠,说话很有趣。」

「嗯!谢谢!」

「一点都不谦虚。」

我对他翻个白眼。

「你不觉得我们当朋友不错吗?都不介意对方的身份。」

「是你自己别扭,其实根本没有人介意你的身份。」

「你总是这麽云淡风轻吗?一点都不介意别人的眼光,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难怪别人会叫你『黄药师』。」他语气中透露着羡慕。

我耸耸肩说道,「可能是因为冰封之心的关系吧!我感受不到别人,所以也就不会不好受啦!话说回来,为什麽要介意别人怎麽看你,了不起的人物某种程度上也是个怪胎吧!」

「你很狂妄耶!」

「只是打个比喻啦!」

「齐芷乔!你真的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孩。」

「是吗?你确定不是要说我怪胎?」

他笑着摇头,「不论你信不信,我真心希望你可以爱上王子。」

「为什麽?」我好奇地问他。

「因为像你这样的人非常适合当王妃,我看得出来,你会成为受人爱戴的王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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