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徐亦阳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竹马就全身赤裸的躺在身旁，还用手臂紧搂着他的腰，他亦是一丝不挂，腰部酸痛以外下体还有奇怪的黏糊感，发尾些微的湿润。强硬掰开挂在身上手臂後撑起身体，看到散落了一地的衣裤——那些都是他们昨天穿在身上的。
平常一项理性的他还是对於这极端不合理现状让大脑当机了三秒。
现在是怎麽状况？
大脑恢复运作後，昨天那许多不可告人的火热片段才断断续续浮现在他脑海里。他回头看向竹马，此人睡的香甜，嘴角泛着水光水，并一路延伸到他刚刚躺着的枕头上。
「⋯⋯干。」
徐亦阳决定立刻去洗头。
02.
等他漱洗完毕穿戴整齐，并顺手帮竹马的衣服放进洗衣篮并翻出一套新衣服後，竹马才悠然地醒了过来。
「欸，方永明，拿去。」
「谢谢⋯⋯？」
和自己一样方永明对於现感到困惑，正要开口询问，徐亦阳直接打断他的话：「昨天又带人回来，你忘了？」
「啊？可是我怎麽记得是和你喝酒来着？」
徐亦阳翻了白眼，「大哥，我是说之後好吗。」
「那你怎麽在这里？」
「你的问题真的很多，不是被阿姨叫来还能干嘛？」徐永明抖了抖手上的衣服：「还不快拿去。」
「我妈真的很烦欸⋯⋯谢啦。」方永明这才起身一手接过了衣服，另一手则是抓了抓乱成一团的头发，缓慢的移动到浴室。
喀咖。
徐亦阳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他开始祈祷方永明都不要想起昨天他们干了什麽好事，不然可有的烦了。
他随意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瞄了一眼时间，差点没骂出脏话——九点半，今天是第一堂就是担任助教的打工。
「靠⋯⋯」
真心希望教授不要扣他薪水。
徐亦阳急忙穿好鞋，抓起随行背包，向浴室内的人大喊：「方永明，我先走了！」
「哦——对了！」
浴室门倏地打开，方永明探出一颗头：「徐亦阳，你来的时候有看到离开的那位吗？」
「三小？」
「你懂是哪位。」方永明快速向上抖动眉毛和下巴，还从门後露出交握的双手拍打出规律的声音，「虽然不记得是谁，但好像是我最爽的一次。」
徐亦阳感到他的太阳穴在抽动。
「⋯⋯你还是给我去吃大便好了。」
03.
徐亦阳和方永明乍看之下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类型：前者比起面对人类，更喜欢窝在实验室和学术之间深刻的交流；後者就是社交圈最闪亮的明星，阅历无数男女，拜倒在石榴裤下的人们不计其数。
而产生交集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双方的父母是好友，有多次的交流之下不得不熟捻起来。
只是徐亦阳在认识方永明的十六年当中，和这位交际草上床这件事完全不在他的人生规划中，错误让平常不太喜欢将私事倾诉於别人的他，忍不住在实验室的时候，向平时私交还算不错的学姊说了。
「学姊，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说？」白袍上别着名牌「连毓庭」的马尾女孩没有抬头，盯着正在进行的实验，手下熟练操作各种器具。
「呃、就是我有一个男性朋友⋯⋯」徐亦阳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所以一时之间语塞，正在抄写实验纪录的手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先停一下。」连毓庭抽空指向摄影机的方向，「你忘记还在实验中吗？如果不介意教授向别人八挂朋友私事的话，请继续。」
「⋯⋯」
徐亦阳立刻闭上嘴巴，闷头开始进行刚才停滞的动作。他完全忘记他的指导教授什麽都好——连今天大迟到也是佛心原谅他一次——就是喜欢八挂。
04.
等待实验结束後，毓庭和徐亦阳带着晚餐在实验室附近的走廊，找了有桌椅的公共空间休息。
「说吧，所以你发生了什麽事？」连毓庭抛完这句话後，也不管旁边的徐亦阳被口水呛到连咳好几声，就自顾自的吃起义大利面。
「学姊，真的是朋友⋯⋯」
「哦，好吧。」连毓庭耸了耸肩，「所以呢？你那位朋友怎麽了？」
「该怎麽说⋯⋯那位朋友和他的青梅竹马喝酒後上床了。」徐亦阳斟酌了用词：「不想让他发现有这段关系。」
连毓庭盯着他，「防护措施呢？」
徐亦阳努力回忆起昨晚那场大戏，头很痛的发现就是被小头控制的两人：「大概没有。」
「对象男的？女的？」
「⋯⋯男的。」
「算你幸运，学弟你捡回一命。」
面对露出危险微笑的学姊，记得学姊的兴趣是练拳的徐亦阳冷汗直流：「⋯⋯学姊，我记得我是说朋友来着，对吧？」
「揍不到你所谓的朋友只好揍你啊。」连毓庭啜了口附餐的浓汤：「说笑的，所以你为什麽不想让对方知道？」
「学姊，是我的朋友，不是我。」徐亦阳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只听见连毓庭嗤笑一声，下一秒手掌就精准的拍在徐亦阳从早上酸痛之处，直接让他发出惨叫，上身趴在桌上暂时起不来。
魔鬼——徐亦阳突然想起学弟妹给学姊的绰号，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找错抒发对象。
「好，『你朋友』为什麽要这麽做？」连毓庭给了他台阶下：「不然我怎麽给『他』建议？」
「因为肯定很麻烦，也不是理想的交往类型⋯⋯哦，这是他说的。」
「那对方还记得这件事吗？」
徐亦阳忆起早上的对话，摇头：「不记得脸的样子。」
连毓庭挑高眉头：「你⋯⋯我是说他会很介意？」
「也没有。」
「那担心什麽，平常心对待就好。」
「真的吗⋯⋯」
连毓庭捏了捏学弟软软的脸颊，笑着说：「怕就是对方记起来，那最近就别喝酒吧。」
毕竟有一就有二嘛——连毓庭这句话让徐亦阳打了冷颤，下定决心绝对推拒方永明的喝酒邀约。
05.
长年以来，方永明很有自己的一套规则：不约朋友和同个班级的人——但这项规则让方永明最近很十分困扰。
自从那记不起来的一夜後，不只是对其他人没感觉以外，更是只对自己深交多年的竹马有感觉。
然而身体已经习惯成自然，等到邀约完才开始尴尬，还好最近徐亦阳都推掉了邀约，不然被多年好友发现大概下场只有断交一途。
方永明松了口气，却也有一些说不清楚的不满情绪在里面。
最能倾诉的对象不能找，只好拉两人共同的好友到酒吧抱怨一番。
「颜哥，你说⋯⋯为什麽方永明最近都不跟我玩。」将最後一口酒喝尽，有些微醺的方永明盯着剩着的冰块越想越不开心，重重的放下酒杯：「我明明那麽照顾他。」
「不是我要吐槽⋯⋯」身型微胖、被称作颜哥的男子扶着额：「是小阳在照顾你吧？」
感受到了不满的视线，颜哥叹了口气：「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们在之前合租的时候谁做饭？」
「徐亦阳。」
「主要谁打扫？」
「也是他。」
颜哥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都同样相同的答案後，实在忍不住用拳头给了个爆栗：「这样你还敢说你照顾他？」
「有啊！」方永明摀着头，觉得委屈：「提醒他该吃饭和睡觉或带他去认识朋友之类的啊！」
徐亦阳投入学术怀抱的时候可说是六亲不认的状态，拉人出去吃饭或赶人去睡还要被瞪，这种憋屈感觉只有方永明有深刻体会。
「他有要吗？你觉得你的朋友圈适合他吗？」颜哥翻了大白眼。
「唔。」
接连收到致命性的问题，方永明一时语塞。他想了想几次拉徐亦阳去联谊的表现，确实相比和自己在一起时还要放不开。
这一年徐亦阳决定不和他继续合租的原因也是觉得要被拉出去社交很烦，於是单方面终止了方永明想要继续耍废的野望，方永明对於这个理由只想大喊冤枉，毕竟他是诚心希望徐亦阳有个好归宿。
「你除了当人体闹钟的功能还有什麽？」
「呃⋯⋯」
方永明黯然地败阵下来。
将酒杯掏空的颜哥向酒保在续了一杯调酒後，又说：「说真的，当初和你们深聊後还满惊讶的。」
「什麽？」
「还以为你们是一对。」
方永明差点没把喝到一半的酒给喷出来：「咳、颜哥，你知道我不吃窝边草的吧？」
「哎、误会也是过去的事。」颜哥敷衍了回应後转了个话题：「不过最近小阳确实约不太出来⋯⋯他似乎不想喝酒。」
「啊？」
「说喝酒会误事什麽的⋯⋯」转了转酒杯，颜哥盯着方永明问：「身为他的老友，你知道有发生什麽事吗？」
06.
方永明没想过徐亦阳会说什麽喝酒误事——虽然不常喝酒，但徐亦阳因为体质的关系其实是比他这个玩咖还要会喝。
他想来想去，问当事人肯定问不出来，所以在摸清徐亦阳的行程後，他趁本人不在时跑去实验室找了传说中的学姊。
人一走出来，令方永明愣了好一会——从徐亦阳哪里听闻学姊的各种事蹟，倒是没听她说过学姊是个美人。
大波浪卷的长发，清丽的脸从面无表情到些微的惊讶，还有因为身着T恤不太明显，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和冰冷气质相反的丰满身材，而当她将双手环胸时更为明显和集中。
方永明决定回去以後，一定要和徐亦阳抱怨他怎麽藏着这麽火辣的妹没告诉他。
「先生，请问你还知道我的脸不是长在这麽下面的位置是吧？」
一抬头便迎着灿烂笑容的学姊，知道失礼的他连忙道歉：「抱歉，学姊，是我不好。」方永明清了清喉咙，伸出了右手：「我是亦阳的青梅竹马，财金系3年级的方永明，好友平常受学姊照顾了。」
「我还想说怎麽会有财金系的跑来找我。」
学姊用着好听的嗓音呵呵两声，礼貌性的回握了一下便松开：「我是连毓庭。」回复到之前的姿势倚在墙上，眼神将方永明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方学弟怎麽绕过亦阳跑来找我？」
「喔⋯⋯就是⋯⋯」方永明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後颈，「有些事情他可能不方便跟我说，所以想说找学姊是不是能知道什麽。」
学姊挑高了眉毛，似乎是在确认他的态度之後，才说：「抱歉，我也不太清楚。」
「这样啊⋯⋯⋯谢谢学姊，没事了。」方永明很灰心，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徐亦阳可是个闷骚，以前有些事情都不会愿意主动开口向他说，更合况私人的事情？
当他这麽想并转身离去时，背後的学姊吐出了崩碎他世界观的话语。
「但──或许有暧昧对象？」
07.
「唐志远，我记得早上你在实验室对吧？毓庭学姊今天心情怎麽这麽好？」
老是冷着脸、对外一副别人欠了她八百万的连毓庭，此时居然哼着歌批改学弟妹作业，徐亦阳对这个奇蹟般的场景打了冷颤，不禁低声询问起坐在他旁边的同系友人。
徐亦阳猜想一定有系上哪个蠢蛋惨遭毒手了，并且还逗乐绰号恶魔的学姊。
「让我想想。」唐志远摩娑着下巴，「要说有什麽大事，应该是财金系的系草突然来找学姊吧。」
徐亦阳一愣，「财金系？」
「对啊，最後两人聊得还挺热络的。记得是⋯⋯⋯呃⋯⋯⋯」唐志远紧皱着眉头，微幅地左右摇晃她的身体：「啊，好像是姓方的？」
「是不是叫方永明？」
唐志远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双眼发亮，双手拍出响亮的声音後回答：「对对对，就是他！」他环住徐亦阳的肩膀拍了好几下，大笑：「还是资优生的记忆力可靠。」
徐亦阳则是惊恐到反射性站了起来，不管唐志远一脸莫名其妙，迅速朝向连毓庭的位置迈进。他双手支撑着桌面俯视着学姊，低声说：「毓庭学姊，方永明来找你了？」
「嗯，怎麽了吗？」
「不要在继续和方永明深交了。」
尽管是恶魔，但徐亦不想要平时这麽照顾他学姊沦陷在竹马手中找不回自己，他看过太多这样的案例了。
连毓庭难得停下批改的笔，歪着头回问他：「吃醋？感觉学弟你不像这种人。」
「才不是⋯⋯⋯」对於学姊的不解其意，徐亦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内心在破坏竹马的名声和拯救学姊未来的心灵之间拉扯，正要开口的时候被连毓庭出手制止了。
「他是个有趣的小子。」连毓庭露出了徐亦阳从未见过的美丽笑容：「不是爱情方面的，你倒是可以放一百个心。」
对於这个相当新颖的回答徐亦阳错愕地忘记刚才组织好的话语，不知何时也走过来的唐志远则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跟了学姊这麽久你还不了解吗？那可是找到玩具的表情啊。」
08.
自从和徐亦阳的学姊交换了LONE的帐号後，看似毫无交集处得两人少见的热络交流了起来，大部分都没有聊到徐亦阳，只是不着边际的聊天，方永明对於虽然频繁联络但完全没有和他有进一步关系的学姊感到不解。
方永明对於现况也没甚麽不满，即使学姊是他的好球带，他也不会向徐亦阳亲近的学姊出手。只是，偶尔学姊不知怎麽得会传徐亦阳各种不同的近身照给他，看得最近很少和徐亦阳见面的方永明有些不是滋味。
磨了许久，各种旁敲侧击下，方永明终於让学姊松了口。
──「有天早上的时候腰很痛的样子」。
反覆读着学姊在社交APP上回覆的句子，即使隐晦成这样，他还是看懂了学姊想表达甚麽。瞬间失去社交精力的方永明，果断地拒绝了一名积极暗示他的学妹，怅然若失地连自己怎麽从夜店回到租屋处都忘了，只知道最後是倒在床上直接睡着。
睡着的最後一刻他完全忘了原本累积一堆要向徐亦阳抱怨的事情，而是想着一定要质问徐亦阳有了对象怎麽没跟他说。
一向深眠的方永明难得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他强势地侵略着对方的口舌，双手来回抚摸赤裸又发烫的白皙身躯，并向上床的对象建议他该上个健身房，而回应他的是用着染上情慾的嗓音。
──「你还是去吃大便好了」。
听到这没杀伤力的话语，方永明笑着亲了对方下巴，轻松掰开原本因害羞而紧闭的双腿，用手指进入对方青涩的深处，或轻或重地不断按压敏感处，好让准备初次接纳的湿软处放松，断断续续的呻吟让他原本半勃下体又更加坚挺。
对方好像受不了他慢磨的动作，伸出纤瘦的双臂缠绕他的後颈，并主动将後臀推向他，让松软的穴口微微含住他的硬挺。
「『喂，方永明。』」
「『还不赶快──』」
令他兴奋的声音随着梦境消失逐渐淡去，但在结束的那刻，对方原本模糊不清的脸却逐渐清晰了起来──
竟是徐亦阳的脸。
方永明吓得立刻睁眼，没想到方才春梦的主角之一竟然近在咫尺，加上春梦那意犹未尽的余韵，使得方永明身体迅速起了生理上变化，以上种种因素让他反射性地大喊。
「干！」
09.
「⋯⋯」
由於唐志远的话，有些担心的徐亦阳还是前往方永明的租屋处，一踏进来仅存的同情心在看到乱成一团的环境立刻消失无踪，长年累积下来的习惯让他决定在方永明起床前整理乾净。
等徐亦阳自己满意了之後，记得方永明今天有早八的课而想顺势摇醒对方，结果劳心劳力的伺候换来的是满脸口水和一句惨叫般的脏话──徐永明默默地抽了好几张方永明放在床头的卫生纸，疯狂将湿黏的口水擦乾净。
徐亦阳忍住想巴人的冲动，耐着性子问：「方永明，你一大早发什麽神经？」
「呃、我、那个──」
方永明一反平常大咧咧的样子，支支吾吾并且眼神乱飘，徐亦阳一边心里疑惑起学姊的到底做了甚麽，一边伸手摸向对方的额头──被方永明用力地拍掉手是徐亦阳意料之外的事情。
徐亦阳瞪大了眼，方永明似乎才意识到刚才做了什麽，双手不知所措地摆动，慌张地道歉：「抱、抱歉！今天谢了，呃、请你可以先出去吗？」
徐亦阳愣愣地点头，「那我先走了。」他听见自己像是没事的一样说着，道别後阖上大门，浑浑噩噩地离开了方永明的租屋处走向了实验室。
「徐、亦、阳！」
回过神来，徐亦阳才发现连毓庭双手叉腰，美丽的脸庞充满怒火，「你到底在干嘛？」
实验室里只剩连毓庭的声音，其他人完全不敢出声帮忙喊话或者停下手边的实验看戏，大多数只能偷偷觑着难得引发学姊怒吼的资优生。
「对不起。」
「看来学弟你还知道这里是实验室？」连毓庭冷笑，指了指最远处的椅子「给我去休息。」
「但是⋯⋯」
「如果你想平时成绩不及格的话可以试试看，给我滚去休息。」
看见徐亦阳还想说些甚麽，同组的唐志远赶紧拉着他往刚刚连毓庭指定的座位坐下。
「靠北喔，资优生你今天怎麽了！」唐志远第一次见到学姊火山爆发的样子，吓都快吓死。
「抱歉⋯⋯」徐亦阳单手遮着脸，把自己的工作交给了唐志远：「我的部分麻烦了。」
唐志远一脸恨铁不成钢的作势槌了他的肩膀：「朋友道什麽歉啊。」然後拍了胸脯：「交给我吧。」这麽说完後，回归了工作冈位。
徐亦阳从未想过方永明对他的影响如此巨大，高中那年他亲眼看到和学姊打炮的方永明都没这麽沮丧过，连最近的酒後意外也只是令他慌张了一下就能恢复正常，现在却被这种小事动摇得不像自己。
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的脑袋到底怎麽的情况下，纠结的徐亦阳觉得自己快疯掉了。
结果直到下课时徐亦阳还没恢复状况，此时额头感到一阵剧烈疼痛的同时，也响起清脆的声音──徐亦阳抬眼一看，学姊那纤细的手指摆出弹额头的手势立即映入他的眼帘。
「你应该幸好教授今天没进来。」见徐亦阳不在陷入情绪之中，连毓庭改将双手环於胸前，并阴沉着脸，「今天我请客。」
不容拒绝的气势和今天大出包的事情让徐亦阳不得不说声好。
「不好意思学姊，那我可以先走吗？」唐志远弱弱的出声：「今天我和女友有约⋯⋯」
「可以。」
唐志远像是怕暴君反悔般快速地拎起背包，离去前在学姊背後对徐亦阳做了加油的手势。
「最好坦白从宽，不然你学期结束前最好都不要给我进实验室。」
「⋯⋯是。」
10.
万万没想到多年交情的青梅竹马会是春梦的对象，也没想到一睁眼就近距离欣赏春梦对象的脸。
本来应该要吓得软掉才对，没想到状况反而是更精神焕发的昂扬竖立──当下尴尬到方永明想跳窗逃离现场。
他该庆幸徐亦阳当时没有分神去注意到那该死的部位，却也深刻地将分明受伤的表情烙印在脑海中。方永明心中有罪恶感，此时却毫无脸皮去说声道歉。
原因饶是一贯厚脸皮的方永明也说不出口，他不想永远失去这他经营许久的纯友谊。
平时积极答应各类联谊的方永明推全部拒决成了财金系最近的一大新闻，对於方永明的各种负面谣言四起。但平时就没再CARE的方永明除了继续上课外，眼下只专注的避开所有会遇到徐亦阳的场所，和拒绝讯息跟来电，甚至没事时在租屋处打GAME一整天也不出门。
用了好几个星期整理好思绪後，他决定拉着正在为专案水深火热的颜哥去酒吧散散心。
「一分钟。」顶着浓厚黑眼圈的颜哥瞪着他，「最好不要是什麽芝麻大的小事，让我得在截稿日的时候还要挪出时间给你。」
方永明知道颜哥情绪濒临崩溃，立刻请了一杯酒吧最贵的酒和合口味的甜点舒缓对方不耐的心情。起初不耐烦的表情，在甜点入口的刹那，死鱼般的双眼爆发出的光芒——方永明没有错过这小小的变化，他暗自呼了口气，才又替自己点了一杯调酒。
方永明用拇指反覆搓着酒杯边缘，斟酌着用词：「颜哥，如果说我有个朋友⋯⋯」
颜哥毫不留情打断他的话：「你先说你朋友是你，我们在来谈心。」
方永明很受伤，「颜哥——真的是朋友，不是我！」
「叫你朋友去死，再见。」
见对方马上要拿出钱包结帐离去，方永明赶紧起身抱住颜哥的手大喊讨饶：「颜哥，对不起我错了！是我，不是朋友可以了吧！还有这从我买单！」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