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要练球，方思筑下课後懒得吃晚餐，便到便利商店随便买了个菠萝面包，提早去了球场。
她懒洋洋地坐在场边，沐浴在逐渐式微的夕色下，嘴里啃着面包，手上滑着社群。
喜欢的女团要跟当红歌手岑南合作，岑南是作曲起家的，後来从幕後转到幕前，自己的歌自己写，极有才华的一名创作歌手，甚至帮不少大红电视剧和爱豆写过歌，几乎每首都是流量大势。方思筑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眼睛一亮，立刻点赞留言转发一条龙，想到喜欢的小姐姐们要跟优秀的歌手合作，血液里都充斥了活跃的兴奋因子。
往下滑，谢允晒了一箱的漫画和画册，是前阵子网路书店办活动做促销的，趁着优惠期间，她把喜欢的太太的作品都买了下来，方才一下课就迫不及待地去领货，喜孜孜发了开箱文。
而再往下，楚悦十分钟前发了条动态，说魏阑和不让她吃雪糕，她卑躬屈膝肝肠寸断万分悲恸地求他，他依旧无情地牵着她离开冰柜，还是不让吃。
魏阑和在下方留言：冬天快来了吃什麽雪糕，再吵等一下练球扣爆你。
楚悦觉得冬天吃雪糕没毛病，於是她有小脾气了，便回覆他：这话应该我来说，你一个举球员扣个屁。
魏阑和：祁聿最近想练举球，我正好给他打攻击，你说呢？
雪糕大於男朋友：好好一个大炮练什麽举球，祁聿有病吧。
魏阑和：嗯，祁聿有病吧。
伊丽莎白的祁聿：……
方思筑看着两人在留言区斗嘴，还发现楚悦把原本的ID名改掉了，觉得小情侣间的小打小闹莫名好笑又可爱，最後看到路过的祁某人发现自己中枪而留下的删节号，她终是没忍住，直接大笑出声。
她前一秒才在手机屏幕上看到祁聿，下一秒抬头就看见他正往球场的方向走来。
而他身边，还有一个小姑娘。
方思筑视力不太好，眯了眯眼，才看清了被他颀长身子半挡住的身影。
是蓝辛。
方思筑原先在看到祁聿的时候，垂着的手还稍稍抬了抬，想要跟他打声招呼，但看到两个人并肩走来後，一时间什麽想法都没有了，捏着手机拎起包包，躲到女排球场的後方角落。
方思筑直到完成了动作，才後知後觉地想到……不是啊？她又没做亏心事，干麽躲啊？
但心里确实又有个不知名的微弱声音在怂恿自己：躲起来躲起来躲起来……
这里是个不容易被注意到的地方，而祁聿和蓝辛从场边走过，确实没有看到她。
方思筑望着两人言笑晏晏的背影，一瞬间有些呆滞，回过神後她为了转移注意力，便把目光放向整个球场，却突然觉得，今天的球场怎麽看起来特别的空旷呢……
空旷到她都觉得……有点儿空虚了。
方思筑压下心中的怪异感，低头把菠萝面包吃完，不久後陈良音和几个学姐们都来了，而楚悦和魏阑和踩着点儿到。
Amber率先看到两人，吊儿郎当地吹了一声口哨：「呦，听说某人要扣爆某人？」
姗姗：「场地和球都给你们准备好了，现在开始？」
陈良音：「请。」
楚悦：「……」
魏阑和：「……」
最後这个修罗场尚未开启，不远处的祁聿见到魏阑和来了，先把人拖去给报复性地扣了一轮。
而楚悦因为身为女排队长要带领大家练球，因此暂时逃过被某主攻手扣爆的一劫。
练球前因为某情侣党而打打闹闹了一会儿，气氛明显活络了起来，每个人经过暖身後兴致和动力都涨高了不少，脚步跑得也比较快。
然而有一个人，今天明显委靡不振，甚至常常掉线。
「思筑，怎麽了？不舒服吗？」在方思筑连续举了五颗超级开网的烂球而自己毫无意识之後，楚悦终於忍不住问道。
自家直属妹妹今天很显然神思不在线，像方才她宣布要练扣球的时候，方思筑整个人都不在状况内，抱着球站在场边，直到大家都走到墙壁前站定位置後，她才发现原来是要练对墙扣球。
方思筑愣了愣，垂在大腿旁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裤角，小小声说道：「没事……」
「如果不舒服要说啊。」楚悦温和地拍了拍她的头，鼓励道。
过了不久，楚悦再次叫住方思筑。
这回是练接发，一人喂十颗球，而方思筑接到的球，不是喷掉就是没打高，总之要是放在场上，这种一传完全没办法让举球员举出好球。
等到大家都轮了一遍後，楚悦让副队长先带大家继续第二轮，她把方思筑叫到旁边，神情担忧：「你真的没事吗？」
方思筑也知道自己今天状况不太好，为了不让楚悦担心，她扯了扯唇，弯出一抹笑：「可以的，没咳嗽，没发烧，也没受伤……」
楚悦观察了她的表情几秒，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捏捏她绵软的脸颊：「假如有事真的要说啊，不要勉强。」
方思筑正要应好，下一秒就见她难得摆出了队长的威严：「如果没有不舒服就专心点儿，你看你刚刚接的都是什麽东西，自由攻击时举的球也几乎没办法扣，新生盃的时候不是表现挺好的吗？」
「好……」
方思筑也心虚，今天不知为何特别不容易专注，每每想要聚精会神在球上面，下一秒某两人并肩走在一起的画面就会倏地窜进脑海，再下一秒，就是那天晚上，少女对少年告白的场景……
「方思筑！」
这是楚悦今天不知道第几次叫她了，这回连脾气都懒得压，直接连名带姓喊了出来。
方思筑被女声打断了思绪，将她的精神强行从混沌之中拉出来，她慌张地看向楚悦，只见一向好声好气的自家直属兼队长，正蹙着眉看向自己。
她疑问的话还卡在喉头，楚悦就先行开口：「你看看你现在在干麽，再看看大家在干麽。」
方思筑被她阴沉的脸吓到了，马上看向周遭，只见众人早已站在球场的两边，准备练习发球。
而她，还抱着球杵在场中央，一个人垂着头不知道在发什麽呆。
「对不起……」方思筑突然觉得积压的情绪在一瞬间涌上来，她眼眶一热，却仍是憋住了呼之欲出的泪意，咬了咬下唇，赶紧跑到场边预备。
楚悦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拎着球去到对面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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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聿：我惹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