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当风宁水清醒时已过辰刻,睁开眼,抬头看到的便是不知是不是在闭目养神,正倚靠在床褥斜前方柱旁,双手环胸低着头的榊原康政。
昨天後来发生什麽事了?为什麽她会突然就失去意识?
对於昏过去前的事情她是有片面印象,却是断断续续,不过,怕遗漏一些重要信息她只好努力去思考,结果,就是她又想起当时--自己听到那个字所产生的激烈情绪反应,连带胃也开始抽痛起来。
对了!等等要去看那些因药草而产生过敏的伤患,还有告诉真田幸村她的答案。
风宁水着急掀开被子想起身,却因未先坐起而造成贫血,视野倏地一暗,闭上眼过了三秒睁开才恢复正常。
「起身那麽快,小心下次整个头跌到床里头,等等吃完早膳再去吧!」
似乎早将她刚刚的窘境看在眼里,他默默提出谏言,便转身拉开纸门往外头走去。
「呃……等等,我也一起去!」他出去是要帮她拿早膳,还是她要跟着一起去?犹豫停顿三秒,还是决定出去跟在他的後头,她还是不习惯乖乖在房间等人送来,当然,失去意识除外。
三刻後,风宁水默默坐回在房内,静静拿起身前的白饭,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吃起来。
「你的决定如何?真要去春日山城?」
「嗯,我决定要去。」如果医术能够传得更远、更加发达,是否就能减少更多人伤亡?既然不能停止战争,却能用自己的双手尽可能将伤亡降到最低,要是家康没有背负整座滨松城的所有希望,应该也希望如此吧?
家康如今已做不到的事,她想为他做到,这也是学医的天职,虽说她技术不如家康厉害,他知道後一定会说她多管闲事,不要胡乱猜测别人的想法。
反正,她就是由衷相信家康内心深处的温柔,也想默默守护着他,不想让他失去最重要的一部份。
她没那资格能当人质,只是去技术交流,欣赏别区的风俗,也是她从以前就很想做的事,只是都被家康严格禁止罢了。
「真让人意外的答案。」他以为她永远都不会离开家康大人身边。「对了,前方战况传来情报,家康大人好像知道滨松城遭受敌袭,已派一小队先赶回来支援,依时间推测,应该就快到城外了。」
听到最後,风宁水险些被白饭给噎到喉咙。「咳咳!你怎麽不早点说!」这样她要趁他还没回来前赶快走呀!至於留言,就请康政代为传达了。
再不走一定又会被扣留在城中,虽说是为她安全着想,可她想出去看看外面世界有多大,思考了一会儿,内心多少对家康感到抱歉,但难得的机会她不想放弃,也想趁这个时机让他们两个人分开冷静一阵子,或许就能厘清些什麽。
「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麽,不这时才提出,你可能早包袱款款趁夜偷溜。」
「这次谁都不能阻止我!」深怕被阻止的风宁水,直接对榊原康政摆出防御姿态。
「我也没想阻止你,你的确需要去城外散一下心,就当是去度假,什麽都不要想,把所有烦心的事都抛到脑後去吧!」总是太为家康大人着想的她,也该有自己的时间放松,偶尔对自己慷慨一点也不为过。
「耶?可要是你帮我……」她早想要是被阻止後该讲哪些说辞当藉口,没想到,最後一个都没派上用场。
「我相信真田幸村会将你保护好好的,毕竟,你可是他特地亲自邀约去春日山城的贵客。」至於家康大人那边,被念到臭头是肯定的答案,等等要是直接被抓到现行,可能还会被他拿刀追着砍也不一定。
「康政,要是家康知道的话一定会生闷气。」虽说已做出决定,却还是会下意识怕惹家康不开心。
闻言,榊原康政不禁翻了翻白眼。「就让他生闷气呀!这次滨松城可是靠你才保住,有想好要去多久了?」将当这次护城的奖励也不错。
「至少要三个月,如果还要交流一些医药知识那些的话。」要是可以,她还想说五个月,却怕要是说太超过,可能就会被强制禁止外出,那可就得不偿失。
「还挺久的……」本以为她只会说大概一个礼拜之类,没想到天数直接加好几倍。
扶着下颔,榊原康政难得露出邪恶的笑意,又道:「就让家康大人也尝尝相思之苦吧!」一个礼拜他就受不了,要是三个月--他会直接冲去春日山城抓人吗?
对於榊原康政说的话,风宁水虽想相信,却也明白他大多时刻还是以站在自家主子的角度着想,因此,只将这句话当开玩笑看待。「别开玩笑,他满脑子光是要想战略都还来不及,才不可能有
多余心思会想我,有可能当我要走时,他连挽留都不会呢!」
挑眉,榊原康政看着风宁水的苦涩微笑,不禁脱口发出来自的内心称赞。「你太小看自己了。」
「是你太看得起我,走吧!该去见真田幸村了。」有可能人家早已等不耐烦,甚至还将她故意假想成是娇贵公主,只会在城中耍大牌拖时间玩欲擒故纵?
发现话题又被她轻巧略带过,他不由得生起气板起脸来。
她又怎能肯定要是当她决定离开时,家康大人不会挽留呢?
算了!这是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事,他只能居中调合,可没本事解决两人根深蒂固的不同价值观。
船到桥头自然直,顺其自然也许是最适合他们俩的相处方式。
虽说他更想直接叫他们俩面对面直接说清楚,要是不说,他就直接站在他们俩中间,逼他们说出口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