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经过一下午拔鸡毛的劳累,又意外受到来自西方城的威胁与知晓朱砂拥有双性别的多重惊吓後,他们终於收集好鸡毛与鸡皮了。
於是,今天早上,范统、月退与冥漾三人和珞侍约在宿舍门口见面,好缴交物资,然後再度遭受众人侧目的洗礼。
在去办事处的路上,他们四人开始闲聊昨日趣事。
「你们一大夥人昨天一起去杀鸡拔毛啊?听起来好像很有趣的样子......」珞侍眼中隐约有着不明显的羡慕。
「下次有机会,你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啊。」月退友善地提出邀请。
珞侍却害羞地别开了脸,「我也不一定有空的!反正......反正如果要我帮忙,再通知我,我有空就会考虑。」
「是吗......真可惜。珞侍有很多事情要忙吧?如果能一起活动应该会很快乐啊......」月退脸上闪过一丝可惜与失望。
一直很安静的冥漾默默的拉了拉珞侍的衣角,「珞侍......不来吗?」
珞侍整个人僵住,接着脸慢慢的红了起来,「我其实也不是那麽忙啦......先约好就没问题了......我也、我也想去......」话愈说愈小声,最後的那句话几乎听不见。
「那真是太好了。」月退露出灿烂的笑容,冥漾也难得的露出笑容,珞侍顿时眼睛不知该摆哪,迅速转过了头。
迟钝是个可怕的缺点,天然更是个可怕的武器,而把这套在月退跟冥漾身上,毫无违和感。
「范统,你没睡饱吗?眼神涣散了呢?」看到范统发呆双眼放空的样子,月退关心了一下。
范统乾笑了两声,呵呵,总不能说自己走神了吧?「没事、有事。」
珞侍低头碎念,「到底是没事还是有事......」
办事处设在神王殿附近,外表看起来宁静自在,出入的人寥寥无几。
「你们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们。绫侍应该也在里面等着了,我告诉过他你们会交物资。」
??绫侍在里面等了,什麽意思?
珞侍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满脸问号的样子,「你们该不会都忘记了升一小阶可以解封一小部分记忆的事情了吧?」
「喔。」范统一脸无谓,冥漾错愕,月退讶异。
珞侍略为不满的开口,「范统,你这副忘了也没什麽大不了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因为我又不知道我记得什麽,忘记了也没差啊。」
「你是想说......反正你想起来还是会忘记,所以没差?」珞侍皱眉试图翻译。
不,你搞错了,「我是说我没忘记的东西反正也不知道是什麽了,那麽我当然很在乎啊!」
珞侍翻了个白眼,乾脆的放弃了,「我不想跟你说话了,好累。」
「算了,无论怎样都好,我们离开吧,月退、冥漾。」
「喔,好。」
月退你还没醒吗?
范统把明显还在震惊,灵魂已经神游的月退拉了进去,冥漾随後踏入。
当缴完物资,办理完手续,从负责人员手上接过崭新的草绿色流苏後,负责人员手比向内室,「绫侍大人在里面等着记忆解封了,到里面的房间去吧。」
掀开纱帐,绫侍美丽的身影端坐於房正中央,一见到是他们,便开门见山的说,「负责记忆封印与解封程序的人是我,我想你们应该也知道了。也就是说,你们每次升级都会在这里见到我,不过昨天才见过今天又见面,早就没有新鲜感了吧。该做的事情做一做吧,你们谁先?」
但月退却略带迟疑的开口,「那个......范统跟冥漾他们做就可以了,我并不想进行这道手续。」
绫侍诧异,「第一次听到有人不想接受记忆解封的程序......为什麽呢?」
「是啊,月退,为什麽啊?放弃感觉很赚耶,记忆拿了也是白拿啊。」
「我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我不想要有任何改变。」月退半垂着眼回答。
「每个人的选择我会尊重,你既然不想做解封手续,我也不会勉强你。」绫侍转头看向范统,「那你呢?你如果也不想做,我也省事」看到冥漾那似乎露出有些受伤的表情时却又补了一句,「啊!褚,不是在说你,你慢慢考虑。」
这是什麽差别待遇?范统一时激动忘记诅咒脱口而出,「你要做!」
绫侍挑眉,目光冷淡,「口气倒是很大啊,居然使用命令句?」
不,一切都是误会!该死的,因诅咒而产生的误会!范统呐呐的躲避绫侍的眼神,「我找你只是太悠闲一时口误......」
「范统他的嘴巴有的时候有点不听话,我想他只是想表达他想做......」月退好心地帮忙解释,虽然这不是正确原因。
绫侍耸肩,「这次不跟你计较。如果你碰到的是违侍,你就会想改掉这种毛病了,那麽就过来吧,我为你施行解咒。」
范统紧张的走到绫侍前面,绫侍的手开始在他面前优雅地转动,一道浮水印般的咒印打进了他门面,一部分的记忆缓缓流进范统脑中,渐渐迈入收尾,咒印的光芒逐渐消失,但在欲结束的最後一瞬,倏地睁大了眼,似乎想起了什麽重大的事。
绫侍毫不在意结束解封後有些失神的范统,直接向冥漾招了招手,「褚,换你了。」
冥漾依言向前,绫侍的手在他面前比划着将符咒打入,回溯的记忆大部分是那有些苍白黯淡仅有寥寥几笔颜色十六年的记忆,但另一小部分却是他那过得惊涛骇浪有着丰富色彩的那三年,随着记忆的流入,冥漾的眼泪也跟着滑落。
「漾漾,饭团,要吃吗?」这是莱恩常说的。
「漾~我们一起去闯荡江湖吧!」这是西瑞常讲的。
而伊多曾说过,「别害怕,我们都在。」
雅多也曾说过,「漾漾,放心,我们是朋友。」
雷多也常挂在嘴边,「漾漾,这护符要带好,可以保护你。」
关於他们的事,他总算想起一部分了,有股暖流从心里滑过,同时也被心中那压抑的酸涩涨的难受,他最想知道的事未获得解答,他仍不知道被背叛的理由,明明曾经那麽的欢乐,为何最後却是刀刃相见,他真的想知道。
但他埋藏在心里最深刻,最想知道的,是那抹银红交织的黑色身影,不懂自己为何那麽在乎,不明白为何一直忍不住追寻,但记得最清楚的仅有昂然伫立於冰川上的身影,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笑意,「如果心能说话,那就是咒语般的言。」
泪眼婆娑的睁开双眼,泪水模糊了视线,恍惚间眼前的银与记忆中的银红叠合了。
声音低哑破碎的开口,「为什麽?」
眼前的人无语。
任记忆中的长枪再一次的贯穿胸口,不想阻止,也无力阻止,撕心裂肺的感觉从心脏蔓延,其实没太多痛觉,因为心理的痛已超越身体的痛了,眼前一片漆黑,然後他感觉到一阵冷香捉住了,却不是记忆中专属那个人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