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一天的下午，老师手里托着一叠数学卷子，郑重的宣布要来个临时小考。这场考试来的毫无预警，台下立刻传来一片譁然声。
老师在一片抱怨声中，吩咐了几个人把考卷发下去，学生们对於他的置之不理也是司空见惯，教室一下子就染上了考试的氛围，在某个瞬间，白玄捕捉到了老师意味深长的眼神，很明显是朝着她的方向。
白玄敛下眼，内心却很平静。她粗略的扫了眼题目，回忆自己做过的那些练习，执笔开始解答。
班上交换考卷批改。白玄的分数明显提升了很多，这次的题目变化不大，她还应付的来。白玄垂眼凝视着卷子，估量了片刻，在钟响时拿着考卷小跑了出去。
「什麽事？」老师看了桌上摊着的考卷，语气显然轻了几分，却倒也称不上是和善。
白玄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笔，把考卷翻面，慢慢在上面书写，她今天课後想要直接离开学校。
「有事情吗？」他瞥了眼白玄，只见後者点了点头。他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但还谈的上通情达理。白玄成绩上的进步是无可否认的，他思忖着，最後也同意了：「那今天你就先回家吧。」
白玄愉悦到了极点，一边弯腰致谢、一边退到办公室的门口。连走路都透着异常的兴奋，正准备收拾书包，口袋里传出一阵震动，是易容栖传来了短信：「今天一起回家吗？」
白玄的心跳如同打了兴奋剂，缓不下来。嘴角像开出花，指尖在跳跃：「我等一下要去医院看一下妈妈。」
「好，那我们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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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白玄和易容栖两人来到了医院。
就和上次一样，白玄先绕去美食街买了一盒水果，而易容栖就安静的跟在後头。她垂着头看有哪些好吃的，头顶的扇叶则悠悠转动，蓬松的发顶被舒爽的风吹着，看上去很好摸的样子。易容栖想。
白玄抬眼和他对上了视线，嘴角提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走啊，她无声的说了句。易容栖不太费劲的就读出了她的唇语。
走在医院的长廊上，气氛顿时沉重了几分。白玄熟稔的绕过柜台，竭力压下满溢而出的笑意。她今天的来访是没有提前报备的，不晓得妈妈看见自己会有什麽样的反应？
「诶？白玄吗。」眼尾瞥到了一个人影，是眼熟的护士，平常负责照顾她的妈妈。她凑上前，倏地将白玄拉到身侧，明显是看见了後头的易容栖，却没有了上次嬉闹的心思，眸子有些沉：「我们谈谈吧。」
白玄好想拒绝。她垂下眼，感受自己的睫毛正不安地扑扇颤抖着。
护士领着两人到同层楼的大厅，在这里往返的人似乎都有重重心事，眼神都笼罩着一大片的阴影，气氛僵硬的连呼吸都顿滞。
「你应该好一阵子没有来探望妈妈了吧？」
白玄微微颔首，心口有些闷。
「其实，她身体本身就不大好，再加上化疗，你妈妈这阵子消瘦了很多。」她顿了顿，又道：「再这样下去，我怕她可能会没有体力接受治疗。」
语落，白玄看向护士的神情变得更加焦虑，落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身体下意识地往前倾。护士见状也赶紧在後头补上几句：「如果情况允许，买个补品让你妈妈每天定时喝，我认为是目前比较好的方法。」
白玄点了点头，却茫然的很。补品的价格肯定不便宜，但是奶奶光是为了挣医药费的钱，已经吃了够多苦头了。她依旧是一片静默，但僵硬的姿态显然是在压抑着。长吁了一口气，还是和那位护士点头道谢。
医院的消毒水是烈的，刺的白玄眼睛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