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結果論_白鴿》 — 4-1

再一次做到奇怪的梦,是从我从小长大的家被闹钟吵醒的,也不知道现在是什麽时候,做了些例行公事之後,我便出门了,走了没多远,我就看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正蹲着身子,看着地上。

「你怎麽在这?」我走到他面前,他也发现了,於是站起身来看着我,瞬间高了我不少。

「我⋯⋯」崔范奎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想要说什麽,但既然他会出现在这里,不用特别说明原因也想得到。

「再不走的话就要迟到啦!」我好像能读懂他的心一样,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跟我一起往前走,我在这些梦里已经做了很多任性的事情,也不差这一次吧?

正当我在为自己做的行为暗自高兴的时候,崔范奎却突然出声,叫我等一下,本来我们之间大概差了两步的距离,他走到跟我并肩的位置,一把牵住我的手,「走吧。」

惨了,我可怜的小心脏,短时间内经历了骤停和超速两种情况,被他牵着的手好烫,是不是快流手汗了啊?好丢脸啊,可是我不想放开,好像也不能放开。最後我们的手变得黏糊糊的,快走到班上的时候才分开,一前一後的进了班。

接近放学时,我们一群人就相约好要去那家一直都很喜欢的冰店吃冰,我想到我不久前也才去过那,装潢和现在的相仿,却又大相径庭,果然还是要人和人一起才叫热闹。

⋯⋯只是有什麽不好的预感,在我进厕所脱下裤子之前就感觉到了,还好我及时发现,先稍微解决了。

崔然竣跟崔秀彬跟老板撒娇,说要多加一点料的冰在这个时候上桌,许庭以在我坐下的时候马上就问了我怎麽去这麽久,我摇摇头说没事,要她快吃冰,事实上也是真的没什麽事,我不是那种很脆弱的体质,吃点冰也完全不会怎麽样,大不了就少吃一点,很简单。

但我大概才吃了两口冰就没什麽胃口了,於是换周予安问我怎麽了,我跟她说明了状况,她又再跟许庭以说了一次状况,许庭以还没听完就往我的手臂上打了一下,那可是痛得我,血好像又流出来了几分。

「你不要命了啊?」她说,虽然音量没很大,但却足以吸引整桌人的注意。

「怎麽了?」休宁凯首先打破沈默。

「没事,有个笨蛋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罢了,大家继续吃冰。」许庭以缓解气氛,接着又转头凶我,「你把汤匙放下!」

我表示很委屈,才吃了两口而已耶!於是没事做的我只好把注意力放在手臂残留的痛觉上。会痛呢,会痛耶,咦,会痛?这不是梦吗?我拉着许庭以的手叫她再打我一次,所以她就捏了我的脸,是真的会痛。

一旁的小孩手上拿着的陀螺在我转过去看到时刚好倒下,这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我努力的盯着桌上的冰,清晰,没有任何破绽,崔然竣、崔秀彬、崔范奎、姜泰现,没有一个人在被我盯着之後变得模糊的。

所以这不是梦?当我还沈浸在震惊里的时候,冰被这群人快速解决了,大家各自散了,崔然竣和周予安、崔秀彬跟许庭以,甚至是姜泰现和休宁凯,这种情况真不知道到底是该骂他们见色忘友,还是要夸他们太会助攻。

「他们回家的方向都一样?」我从崔范奎身後跟他一起看着其他人离开的背影。

「不吧。」

「我们回家的方向也不一样吧?」我问,「所以我们要不要乾脆各自⋯⋯」

「我们走吧。」他突然迈开步伐。

「走⋯走去哪?」我连忙跟上,「可是这样你回家就很晚了耶,不要太晚回家啦,我可以自己回家的⋯⋯」我的语气又急又乱,讲了一连串我自己也不懂的话。

他没再回话,只是默默的往我家方向走,步伐很大,走得很快,我只能用小跑步的方式跟上,哪有这样对一个病人的啊?刚刚吃的两口冰似乎现在突然开始在身体里努力作用,头晕的感觉这次是切实的涌上,我好像被什麽东西绊到,腿一软就差点跪了下去。

明明就只是担心他而已,没必要这样子发脾气吧?我越想越委屈,在那里站直了身体,等他发现到我没跟着,但事实是我一停下来,崔范奎几乎也同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我。

「对不起,我都忘了你身体不舒服。」他边说边走近,虽然听不出来,但看得出他有些慌乱,不要问我怎麽看出来的,我说他是他就是。

他弯下腰来与我对视,清澈的眼睛里装着满满的担忧。

「超不舒服。」我回答,还带着一点哭腔,就算不确定,甚至他不喜欢我,我也把自己抛出去了,如果他接住了,如果他躲开了,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哪里不舒服?」

「这里。」我指了指心脏,「你干嘛走这麽快。」

他沈默了一会,「我只是⋯⋯我想送你回家。」

崔范奎的绰号应该改名叫崔犯规,他应该知道自己如果用这种表情看着别的女生,没有人会拒绝他,何况是我这个,喜欢他的女生。

「你要送我回家还不等我。」我向他伸出手,他愣了一下,马上回握住,迈开步伐的同时,叽叽喳喳的跟我讲起他刚刚在想什麽。

今天可以不要结束吗,你看,星星为了我们闪耀,月亮温柔的散发着光芒,一切都像是在祝福我们,却不是在祝福我们,因为它们的祝福是给恋人的,而我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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