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A市时,时间还早,他们决定先到下塌饭店办理入住,再简单整理一下。
男人手上一人一张房卡,走到订好的相邻两间房门前,林芷飞快地抽走李承安手上的感应卡。
她挽上一旁正查看手机讯息的全曲,语气那叫一个坚定:「我今天要跟小曲睡一间。」
两个男人同时脸色一沉。
全曲一心只想抽掉那只被攀住的手。
面对两位面色不佳的男人,林芷嘟起嘴,眨着眼,软着声:「我好久没跟好闺蜜兼室友睡觉了,就让我一晚呗。」
然而谁都明白,非名为「全曲」的撒娇,严大律师向来都是无动於衷的。
他一把拉过刚成功夺回手臂活动自由的全曲,声线清冷:「就算你是女人,我也不让。」
全曲视线来回扫着争着与她同房的两人,对於眼前这瞬间紧绷的情况,特别无语。
心想,她跟谁睡都没差⋯⋯不对,只要不是李承安都没差。
又想,她的手这麽值钱麽?怎麽大家都想抢着拉她的手呢?
李承安难得有与全曲同样感到无语的理由。
廊上精致的壁灯黄光照射之下,两扇气派的暗红色房门之前,颇有谁也不让谁的意味。
「猜拳。」全曲清脆悦耳的声音划破沉默。
众人一顿,严末转而用锋利的眼神盯着她,浓浓不满显可易见。
你让我猜拳?
为这种事?
全曲被视线扫到的瞬间就怂了,安抚般地拍了拍他的手,轻咳一声:「⋯⋯我跟你睡。」
最後林芷愁眉苦脸地进了另一间房,李承安跟在後头就纳闷了——跟我一房那麽不好麽?
关门後,论全曲被压制在墙上⋯⋯那完全就是分秒的事儿。
被卡在高大的男人与白墙之间,甚至腰被紧紧圈住,她完全能想像接下来事情会是什麽发展。
那道低哑泛着冰寒的冷声果然自头上落了下来。
「原来你这麽不想跟我一房,还要猜拳。」
全曲当机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被挂上一条如此严重的罪名。
她抖了抖,立场很弱:「才没有⋯⋯」
「嗯?」
「没有⋯⋯」
男性冷冽的气场过於强大,实在招架不起,呜呜呜⋯⋯
她明明很客观、理性、公平地给予各方两人机会啊⋯⋯
她委屈。
没错,她委屈!
「抬头说话。」
⋯⋯但是委屈又如何?
全曲难道还不知道真抬了之後他会干什麽麽?
见她微嘟着那张小嘴,似想反驳却又不动作的模样,严末眼底慢慢聚上几不可察的笑意。
「反正你不自己抬⋯⋯」
他的声音顿了半晌,全曲就发觉那只撑在白墙上的手已然放下。
果然下一秒支起了她的下巴,「我也能这样。」
没给她反应时间,严末已俯身吻了下来,带着些许惩罚意味的,狠狠地攫取着属於她的香甜。
全曲只能紧紧攥着他的衬衫,任由他疯狂地索取蹂躏,等到人被吻到全身快瘫软,红着脸快喘不过气了,他才放开。
刚非礼过姑娘一回的严大律师一手箍着她的腰,让险些滑落的身躯站稳了,低着声问:「下次还敢麽?」
全曲不确定他是问敢不敢不同房,抑或是敢不敢让他在这种事上猜拳⋯⋯但是有差麽?
「⋯⋯不敢。」
严末对这答案十分满意,终於放开对她的箝制,好心情地提着两人的行李就往房里去了。
好不容易拍顺大律师的毛,全曲在原地对着那身影又是想掐人,又是无声谩骂,种种咬牙切齿、愤愤不平、磨刀霍霍的模样。
总之就是不敢被当事人发现。
严末转眼间就回过身,定定看着她,挑眉:「还在门口做什麽?想再来麽?」
全曲:「⋯⋯」
她立刻堆起满脸笑容,继续拍顺大律师的毛去了。
A市晚间有几条着名的小吃街,类似夜市,散布在两三个街区里。夜晚一到,店家一开张,便是鼎沸喧腾,不论平假日总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来者多的是游客,更多的是当地居民。
不枉林芷做了这麽多功课,这里论为A市的美食中心当之无愧。
大夥儿打算先各自去买点想吃的,再统统带回离这并不远的饭店里一起吃,就当作晚餐了。
全曲拉着严末买了一些乾面、炸物,还有不少古早味甜食。
严末没有什麽意见,随便她买,反正他也不挑,一路上他只负责别让她去撞东撞西,将她的手牵得可牢了。
比如说现在,走着走着差点撞上电线杆都没发觉。
「走路看路。」严末一把拉过她,轻弹了下落入怀里的小脑袋瓜当作教训。
全曲抬头尴尬地笑了两声,视线不一会儿又移回对边马路的卤味摊上。
严末顺着目光看过去,心想摊位人不多,且就她那食量,只怕光是手上这些东西她会吃不饱,因此不太懂她在考虑什麽。
「想吃就买。」严末说着就要带她过马路。
岂料全曲立刻拉住了他的手,摇摇头,声音轻轻的:「没有,我吃这些就够了,只是突然想到以前了。」
想起那晚他带着她爱吃的卤味到设计大楼下见她,里头也不知怎麽的,全是她爱吃的料。再想起後来几个模糊的晚上似乎也是如此,都有他俩坐在随处一张长椅上,或是站在女宿楼下聊天的身影。
後来就想到了他背着她,在夜里绕过大半校园的场景⋯⋯
全曲灵光一闪,看了看周围人不多,另一边恰好又是河岸,灯光也微弱。
夜色冷凉,月光朦胧,时间走得缓慢,氛围称得上静谧。
於是她用一双沾着今夜月色流光,缀满莹莹光点的澄澈眼眸,看向他。
只见姑娘笑靥如花,眼角眉梢挂上温软春意,明眸如水,秋波盈盈。
「严末你背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