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新人需拜见父母高堂,张秀身为继母也要接受一双儿女拜见,是以天光放亮,丫环便来敲门伺候。
经昨夜一番云雨,张秀腿脚酸软,梳妆完毕便随着苏权去了堂屋。一路上苏权虽未柔情蜜意,却也不曾恶语相向,张秀心中大定,想起昨夜他在床上的手段,再看他通身的英武气派,心中已然多了几分爱慕。
行至堂屋,苏权携了张秀的手进门,苏家二老已于屋中等候。苏母见两人相携而来心里已经满意三分,继而细细打量起这新妇来。
张秀生的白皙,轻点朱唇淡扫娥眉,自是一番风流写意。见其面上稍带倦容,想必是被自家儿子折腾狠了,苏母瞪了儿子一眼,见苏权笑容皮赖,也懒得再去看他。
伸手招呼张秀到近前,说道:“我的儿,可真是个娇滴滴的姑娘,谁家喜事都是累人的,这两日也不必你做什么,一会拜再回去休息便是。”
张秀从小没有双亲,此时见苏母眼神真诚,是发自内心的慈爱,不由泪凝于睫,握着婆婆的手,情真意切的唤了一声母亲。苏母本身也是心肠慈善之人,见此便有些心疼这小儿媳,苏父见状,怕这好日子里又勾起老妻的眼泪来,赶紧咳嗽一声,苏母听闻便放开张秀由着他们正式拜见。
奉茶、收了公婆的见面礼,张秀一直行止有度,苏父见状微微点头。
娶妻当娶贤,见儿媳举止从容,想必心性也不会太差。做人公爹的总不好一直打量儿媳,见此间事了,吩咐苏权带着新妇回屋,等候儿女拜见。
回去路上苏权也在不作声的打量张秀,越看越觉得她不像那等风骚女子,或许真是自己错怪了她?
也罢,暂且瞧瞧她日后如何再做定论,毕竟家有父母,自己又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贸然休妻也于名声无益,不如静观其变,也省得冤屈了她。两人回到自己院内还未进屋,浅烟已经带着如玉和苏泽前来拜见了。
浅烟本是原配刘氏的陪嫁,在刘氏怀有如玉时被苏权收房,如玉出生后由刘氏做主抬了做妾,自刘氏死后便自请去了如玉身边看护,是以今日也是必然要来拜见新主母的。
张秀先是喝了如玉的敬茶。
如玉此时年方五岁,人小手也小,一杯茶水尚且端不平稳,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身着桃红色襦裙,袖口下摆皆以银线绣了祥云纹路,脚下一双桃红白底小绣鞋隐约可见,头上梳着两个团髻,摇摇摆摆的敬茶行礼,大眼水润清亮,好奇地望向自己,叫了一声:“娘亲?”
见到如此可爱乖巧的娃娃,张秀心中自然喜爱,将她搂到怀里柔声说话,无非也就是多大了,平时爱做些什么之类,随后给了一副小金镯子作见面礼,才放开手,由她跳下去找爹爹。
奶娘抱着苏泽来行礼,苏泽刚满一岁不久,因母孝未曾大办生日会,此时更是懵懂,见到面前有个美貌妇人,便以为这是自己亲娘,也不怕生,径自伸了两只小手要张秀抱他。张秀本就存了讨好苏权以后好生过日子的心思,见苏泽也是粉嫩可爱,面容肖父,是以爱屋及乌,也将他抱在怀里亲热一番才交还给奶娘。
浅烟最后才来见礼,虽说是丫环出身,但行动间也是落落大方,并不曾落了下乘,想来能将丫环调教成这般的刘氏必定是个真正的闺秀了。
浅烟一直低眉敛目,恭恭敬敬,张秀也挑不出错处。礼毕后浅烟又带了如玉和苏泽回去不提,张秀与苏权用了早饭后,又歇下补眠。这回苏权倒是没有动作,毕竟白日宣淫,若被撞见总是不雅,苏权自认不是迂腐之人,却也不可太过放浪。
接连两日,苏权因为新婚也并未出门,只在家中守着家人共聚天伦。张秀待如玉和苏泽都关爱有加,这两个孩子也是乖巧,与张秀颇为亲近。公婆对她和善,婆婆更是一番慈母心肠,每日里总要嘘寒问暖一番,令张秀心中甚是感动满足。
转眼到了第三日,此地风俗,新妇三日归宁,因张家是临县,路途较远,夫妻二人用过早饭便备车出门。
苏家礼物备了不少,待到张家时一件一件送入张府,甚是气派。张松夫妻早已在厅中等候,见这回礼流水一般被送进门,姚氏心中不安,想到自家龌龊,只觉得自己没脸见新婿,却又不能真个不见,只得硬着头皮与丈夫一同迎出去。
张松一团和气的出门迎接,见妹妹与丈夫携手前来,心中已经酸得冒水,面上也丝毫不显,仍旧笑道:“你二人可算是到了,叫我们好等。妹婿家中一切可是安好?叔父婶娘别来无恙?”
“兄长叫我伯安便是。”苏权对张松夫妻一揖到底,“见过兄长、嫂嫂。家中一切安好,父母身体康健,多谢兄长与嫂嫂挂念。”
姚氏见苏权礼数周全,周身气度不凡,身形高大威武,又是一副英气勃发的好相貌,与自家夫君站在一处,更显得那没人伦的东西猥琐龌龊,于是不愿再看,转过头去看向小姑。
张秀这几日过的顺心如意,此时面容红润,精神饱满,肌肤越加吹弹可破,看得姚氏心中恨意大起,直想着挠花了她那张脸才能解恨,反正这淫妇也是个不要脸的。
寒暄过后,四人进入偏厅用饭。因为交通不便,此时已近正午。张家门户本就不及苏家富贵,姚氏虽然气不顺,但又不能轻慢了新妹婿,依旧叫下人好生整顿了一桌宴席。饭间苏权对张秀多有照顾,一眼便能看出两人情意,真是令张松夫妻二人心中郁结。
张松自是不用多说,一面觉得妹妹嫁了个好人家,这是好事;更多的却是无边无沿的酸楚,每次见他二人眉来眼去,心中就好似有千斤重锤落下,将自己的心肝都砸了个稀烂,实在苦不堪言。
而姚氏心中也是复杂,为张家妇四年,自问无一处行差踏错,偏偏命不好遇到这么一户人家,哥哥不顾人伦,连番操弄自己的亲妹妹;那妹妹也不是个好的,扭着身子勾得哥哥没了魂,好不容易打发出去,竟又嫁了个好人家,真是没天理了,怎的淫妇还能这般好命?
张秀心中也是一言难尽,自己从小被哥哥抚养成人,又与哥哥数度云雨,既是亲情难舍,又多了份男女情爱。只是现在已经嫁为他人妇,苏权又无错处,婆家之人待她也是无一不好,想要以后好好过日子,又觉得对不起哥哥,越想越觉得没了胃口,只是时不时的动上两口。
苏权见状直觉有些不对,却又瞧不出一丝端倪,想了想只当是她不经周车劳顿,胃口不佳,不时劝她多吃些菜,还要分神应付大舅哥的劝酒。只是想起洞房之夜还存有一丝疑虑,便借着夸赞房舍细细打量周围,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一席四人,心思各异,谁也没能吃个安生。
张松却是有备无患,早早偷着命人寻了些迷药来,悄然下在苏权的那酒壶里,量不大,却是足够他睡死一阵过去。终于,苏权被张松连番劝酒,支持不住倒在酒桌之上。
张秀大惊,还未张口询问,便听哥哥叫下人将夫君搀到自己原来的闺房休息。于是张秀随着一起去了房里,看着下人将苏权安顿在床上,脱去鞋袜外衣,亲自帮他掩好被子,坐在床上纳闷,今日夫君怎么如此不胜酒力?
正在此时,听到外间哥哥正唤自己,猛抬头发现下人已经走了个精光,犹豫间还是走了出去。
刚到外间便被人从后面一把搂住,惊呼脱口而出前又被人捂住了嘴,只听那人附在耳边轻声说道:“好秀儿,可想死我了,快叫哥哥吃口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