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请你看着我(兄妹骨科)--裴铃铛(四)

唐香在裴宅拖拖拉拉地小坐了一会儿,裴嘉臣仍没回来。唐香只好登上了唐家等候的汽车,回家用晚饭。

今夜,裴宅只有裴铃铛和裴嘉工两个人。

裴嘉工身边围了两三个佣人,挡住了他和裴铃铛。

白珍丽惯讲,“阿工,过来,不要打扰姐姐了。”

日积月累地,裴铃铛体悟出来,这是不要裴嘉工同她太亲近了。她可以像佣人一样照顾、服侍裴嘉工,但裴嘉工不该对她有太多关注。

现在白珍丽不在,裴铃铛也不会想法子贴近裴嘉工。不然,总会被佣人传了话去,惹白珍丽的厌烦。

裴铃铛吃完了饭,照例陪裴嘉工玩了一会儿。

裴嘉工是个很有安全感,甚至有点儿被惯坏了的小男孩。这是裴铃铛第三晚陪他玩。他有些腻,只想独自看看平板电脑上的儿童动画。

裴铃铛识趣地在边上默坐了会儿,眼神空茫茫的,却也不卑不亢,像是入了另一个世界。她习惯了。

佣人们向白珍丽汇报后,招呼裴铃铛去休息。

裴铃铛对裴嘉工道了声,“晚安”。裴嘉工闻似未闻,过了许久,屏幕上演过一个精彩片段后,他回道,"good nite!”

在佣人的注视下,裴铃铛朝着裴嘉工的方向笑了笑。她上楼,回了房。

这本是裴铃铛最喜欢的晚上……

家里没有白珍丽,没有裴父,似乎可以大口喘气。空气,空气是那样的甘甜沁人。

只是今晚,她的心里多了个记挂。

今早时,裴嘉臣说,下午放学后,会带她出去,两人一起用晚餐。

此时裴嘉臣不在,裴铃铛心思敏感。

她不知裴嘉臣邀约的初衷,是否仅是找个人打发时间。她不肯,他便立刻调转了方向,约了别人去玩。

晚上,裴嘉臣独自回了家。裴父被白珍丽拉着,转了场,去了奢华酒店开房,共度良宵。

裴嘉臣回家时,也觉出了疲累。

他回了自己的卧室,进了洗手间,反锁上了通往裴铃铛房间的门。

待他清洁好,换了睡衣,才解开了对裴铃铛的反锁。

“铃铛,你睡了吗?”他问了句。

裴铃铛没睡。她玩着手机上,不费脑子的小游戏,一局一局地等着,等裴嘉臣回来。

偏执症了。明知道过不多久,再也等不到他,反而今晚一定要等到他回来。

“没有。”裴铃铛道。

“我去看看你?”

裴铃铛的心跳得很快,生怕被外面的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她放下手机,“嘚”着碎步子,移到卫生间的门边上,主动拉开了门。

这是第一晚,他们神志完全清明时,着睡衣相见。

一个十五岁,快要十六岁;一个十七岁,快要十八岁……

两人的视线,努力地停留在彼此的脸上,不要往性器官处乱看。

卫生间里,传来一簇男性特用的,薄荷清口剂的味道。裴铃铛的大脑,似乎被点醒了。

她有些暧昧地问道:“去哪了?和谁呢?”

“好中国……”裴嘉臣的大脑“轰”地一下,擅自给出了这个评语。

但他居然不反感。

“和爸待了会儿,后来阿姨也在。”

裴铃铛的脸色苍凉了几分。她的心被万蚁啃噬着,很怕裴嘉臣彻底变了,已经倒向了裴家那边。

“嗯。”裴铃铛点点头,突然像被抽走了半身的灵魂。

裴嘉臣觉出了裴铃铛的变化。他解释道:“应酬而已。”

一句解释,令裴铃铛不肯放弃。她努力地调整了下心态,装作积极的样子,问道:“哥哥,喝酒了吧?”

裴嘉臣点点头,问道:“你平时几点睡?”

现在已过了凌晨,大致是该睡的时候了。

裴铃铛心里燃起了些希望。她委婉道:“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脑袋也会痛。”

裴嘉臣直言道:“你需要去看医生。”

她的隐秘希翼,被他的话,锤破了。裴铃铛凄惨一笑,奋力挣扎道:“我等你考出行医执照。”

裴嘉臣喉咙动了动,眼见着裴铃铛把门关上了。

他在洗手间里站了一会儿,看了看镜子里映出的青年骨骼,眉头微蹙。回房后,一沾枕头,他立即睡了过去。

白日,裴嘉臣的时差似乎退了,一觉睡到了早上八点半。

待他下楼时,裴铃铛早已背着大提琴,坐上家里的汽车,去了琴房。

学琴的地方离家很远,周六又堵,单程就要一个多小时。

裴嘉臣今日有些待不住家。他约了旧时的朋友。要他们领着,在城里玩乐。

“阿臣要做医生了?”

他的近龄朋友里,有几位是高中产人家的孩子,最多的是生意人家的小孩,极少数是权贵的后代。他们中,有好多,明年要去国外念大学。不过学的多是商学,或是人文艺术类的科目。

“想做个手艺人。”他自嘲道。

后来,他们聊起了女人。

“你妹真是高冷。”有人评价道。言语里,却流露着一丝好感。

裴铃铛?裴嘉臣想到她在洗手间崩溃的样子,原来是个人前人后两层皮。

“多透露些了?”

“我们,也没怎样熟……”裴嘉臣含糊道。难道……要他说裴铃铛患了情绪病吗?

他们笑笑,说他爱护妹妹,舍不得多讲。

裴嘉臣面上从容得笑笑,并没有接话。话题自然地过去了,又聊到了别的事情上。

晚上回家时,裴嘉臣为裴铃铛买了个甜品。

现在他读不懂她,甚至不清楚过去的记忆里,哪一刻的她,是在装腔作势,哪一刻,才是真的她。

总之裴铃铛小时候对甜品很喜欢。

他刷了刷手机,找了家包装好看,做工好看的,一式买了三份。大的一起吃,两份小的,弟弟妹妹一人一份。

裴嘉工吃了一口,吃得好急,咳了嗓子。

白珍丽训了裴嘉工几声。裴铃铛听得心惊胆颤,很怕裴嘉臣受委屈。白珍丽教得是自己儿子,却总有几分指桑骂槐的劲儿。

裴嘉臣脸上不显,他对裴铃铛问道:“好吃吗?”

裴铃铛已然食不知味。这时被问了,他们四目相视,她的喉口迎上一份苦涩,轻道了声,“好吃。”

点头时,她也呛了下嗓子。裴嘉臣道:“来人倒水。”

裴铃铛慌张地举起了手边的茶。

“小姐细点儿食了。”佣人放下水,不温不火地嘱咐了句。

晚上,裴嘉臣坐在一楼的书房里,打开笔记本电脑,打开VPN,回着各类的邮件。

白珍丽身后跟着李妈,亲自为他送来了一盅宵夜。

白珍丽在家豪横惯了,今日竟与匆匆过客裴嘉臣,争起了高低。事后想想,也不大有必要。她和这个几年才见一次的大少爷,至少该有些面上的和睦。

裴嘉臣看了眼宵夜,不食,却讲了句,“谢谢阿姨。”

他的样子稳重,似乎没有为今日的蛋糕小事挂心。

白珍丽畅意了一些,又同裴嘉臣聊了一会儿。

裴嘉臣很大方,应着白珍丽的娇嗲要求,给她看了看他的电脑屏幕。

屏幕上是一摞一摞的英文,又麻又密,每个单词都不短。白珍丽看不懂,问道:“学习上的事情哦?”

裴嘉臣点点头,对白珍丽简洁道:“医学上的事。”

白珍丽突然对裴嘉臣有了些别样的在意。

朦胧的距离感,少言寡语的镇定感……裴嘉臣常穿些简约风格的高级衣物,全身只戴一条劳力士作配饰。很不同于其他的公子哥,他独有些干干净净的禁欲派头。

白珍丽没福。二十出头,嫁了个仅剩两层皮的四十多老男人。

平日过性生活,简直像是挤牙膏。又不得不挤出来,怕他有存货时,会再出去乱搞。

白珍丽暂且不对裴嘉臣起着越界的想法。只要裴嘉臣肯拿出些体面和尊重待她,于白珍丽讲,亦是像谈了场精神恋爱一样。

白珍丽道:“阿臣,阿铛说,记不大得你了。”

这话是佣人对她讲的,从裴铃铛和唐香那儿听来的。

既然对裴嘉臣感兴趣,白珍丽就想探探他的心。这句刺挠话,晃悠悠地,蹓跶出了白珍丽的口。

裴嘉臣听后,无所谓般地笑了一下,惹出了白珍丽的好大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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