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存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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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提着裙摆,踩着高跟,严朗之阴沉着一张脸,走入客厅。
与之成对比的是她的心情,她的心里现在有无数句反驳文臻的话。什么叫尚容把她藏在这?什么叫不会公开关系?摆出一副很了解的模样,她文臻到底懂了什么?她有什么资格议论她和尚容的感情?
她知道这是尚容从来不带人回来的住所吗?知道不公开关系那是自己要求尚容那么做的吗?知道自己心甘情愿做她的情人吗?
不!她明明什么都不懂!她愿意为尚容考虑,为她委曲求全。这些是都感情里的牺牲!
不是吗?
难道自己是消耗品,正如她所说,被藏在这个笼子里,用过就丢掉?所以尚容对自己不管不顾这么多天。
“不!不可能,不可能!”严朗之歇斯底里地大声呼吼着,脸涨得通红,她随手拿起东西就往地上狠狠地砸去,伴随着尖锐的破碎的声音,一盏立式台灯倒落在地。但这不能使严朗之冷静。她边嘶吼着不可能,边破坏客厅里的摆件。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怕的破碎声停下了。严朗之的额头布满了汗,她黑色的长发凌乱,颧骨上还印着泪痕,整个人显得很狼狈。她的四周一片杂乱,遍地都是砸烂的家具和破碎瓷器。
“不可能...”严朗之低声地自言自语,跌坐在地上。
坐下去的片刻,碎片趁机扎进了她的手臂和脚踝,鲜血缓缓地流淌出来,染红了她白皙的肌肤和黑色的高跟鞋,严朗之看着那些红色的液体愣了一下,她伸手拔掉手臂上的小刺,一个又一个地拔,拔光后,她笑了起来。
坐在满目狼藉之中狼狈的她的笑声显得诡异又凄凉。
在狂躁中肆意发泄破坏的夜晚过去。次日,严朗之像什么都没有发过一样把所有打扫交给安迪后,便出门上班了。尽管安迪看着她手上的创口贴欲言又止,她也没有多加说一句关于昨晚发生的事情。
但是有些东西表面越是平静,内里就越有波澜,这些波澜往往不为人所控。两天后,尚容回来的晚上,严朗之再次重蹈覆辙,她将安迪重新布置好的客厅毁于一旦,紧接着开始无节制地饮酒,因为尚容要回家不能不来她这里。
仿佛是在印证文臻说的话,这样的猜想在严朗之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只能不停地用酒精麻醉自己,幸好她酒量不好,一瓶红酒下肚,她醉得不省人事,瘫倒在地。
半梦半醒间,她觉得身体被一张温暖的毯子包住,有人把她抱起来,她伸手想抓住那个人,那人却把她的手推开跑了,她停在半空中的手什么也没抓到,便哭起来。
哭了不知道多久,严朗之陷入梦乡,梦里尚容来了,她陪她吃饭,陪她逛花园,甚至和她手牵手去看电影。
但第二天严朗之醒来,翻开被子一看,却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卧室里,只有没关上的窗户外吹来的一阵阵寒风。她冷得打颤,抱住自己,自言自语地说:“没关系,没关系。”
一切都会变好的,细水长流...
这么自我安慰了几分钟,严朗之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她起身走向浴室,想把浑身酒气洗掉。洗完出来,已经是早上十点,但严朗之不着急,因为今天是星期六。她走下楼打算吃饭,意外的是桌子上没有早餐,平常安迪都会准备好早餐摆在桌上。今天却没有。
算了,也懒得吃。
严朗之走进厨房,应付地给自己榨了杯橙汁,便去客厅看电视。看的是本市新闻频道,主持人准确规范的声音从电视里传出来:“各位观众朋友,大家好。今天是3030年11月18日,星期六。下面为大家插播一条重要新闻。"
和往常一样,每天都有重要新闻,严朗之不是很感兴趣,她一边喝橙汁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就在她想换台的时候,主持人接下来的话,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据本台记者报道,今天上午九点,本市代理市长尚容、副市长陆一鹏等干部于调研途中在高速口遭遇交通事故,其中一人昏迷,一人...”
“啪——”严朗之手里的橙汁滑落,从沙发上滚到了地上。主持人后面说的话,在她渐渐模糊起来。她一动不动地看着电视,嘴唇张了又张,却没有声音发出。
这时电视的画面一转,出现了救护车不停转动的警报灯的光影,有两辆救护车停在医院的门口,两架担架从救护车下依次抬下来,在记者和警卫的包围下抬进了医院。
是尚容?
脑海中猛然出现的可怕念头,让严朗之的心跳徒然加快,她颤抖着手拿起终端打给尚容。“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电话里是没有感情的提示音,她挂掉电话再打,还是没有人接!
“不,不会的、不会!”她语无伦次地自说自话,将终端紧握在手中,又给安迪打电话,还是没人接!她往车库跑,跑向车库途中她摔了一跤,擦破了手掌。但她已经没有办法顾及这些,她用擦破的手紧握方向盘,不顾一切地踩下油门,冲出车库。
去医院的路上她的心在打鼓,不停地祈祷希望昏迷的不是尚容。好不容易赶到医院,她立马跑去问护士问医生尚市长的情况怎样,他们告诉她情况乐观正在留院观察不要打扰,对尚容在哪个病房闭口不言,着急之下,她打电话给文臻。
“朗之,别急,我在来的路上。”文臻说。她的声音隔着电话给了严朗之强大的力量,她哭起来。
“好,你快来!”严朗之边说边往住院部走。
住院部的大厅,人不多,偶尔有家属推着轮椅上的病人或者扶着打点滴的病人路过,这些病人神色惨白,脸上无光,很可怕。严朗之不想看,她将注意力量转移开,这时公示栏上的照片引起了她的注意,其中一人是死党秦时月的妈妈!她怎么忘了,秦时月的妈妈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她连忙给秦时月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她就迫不及待地说:“月。我在医院!你帮我查查尚容在哪个病房,我想去看看她!”
对面没说话。严朗之有些着急,“时月?”
过了一会儿,电话里秦时月说:“哎,朗之你何必呢?她是个快结婚的人,你这样跟在屁股后面有意义吗?”她说话的语气有点恨铁不成钢。
“你在说什么啊?”严朗之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秦时明迟疑地说。“……. 你在医院?我现在过来了。”她顿了顿,然后挂了电话。
严朗之看着挂掉的电话,心里很奇怪,想笑又想哭,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间,她短路的脑子又像是接上了线,她有点明白,刚刚秦时月说尚容是个快结婚的人,怎么会...?
她才不信秦时月这家伙的恶作剧,如果容容要结婚肯定也只是和她结婚啊,无聊透顶的恶作剧!严朗之在心里抱怨秦时月,边抱怨边时不时往大门外看,等着她和文臻过来。
十分钟后,文臻来了。严朗之起身奔向她。
“放心,我让我妈妈给她的妈妈打电话了,很快就会有回复。”文臻安慰地说。说完,她的电话响了。她将电话接起来:“妈妈,怎么样了?好的,谢谢妈妈。”很快又挂掉。
“怎样?”严朗之密切地注视着文臻的一举一动,十分紧张。
文臻也将严朗之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正因如此,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接下来的话。母亲在电话里说只能她一个人上去,病房外有警卫看守,尚容的妈妈也在里面。
“到底怎样了?!”对于文臻的慢反应,严朗之更着急了。
“在住院部21楼,朗之,我先上去看看,等会再和你说,好吗?”文臻避开严朗之的目光说。说完,她没等严朗之给出答复,便独自走向电梯口。
“什么?”严朗之看文臻离开,愣在了原地。过了大概一分钟,周围人开始对她好奇,她才呆呆地重新坐回原位。五分钟后,文臻给她发信息说尚容只是轻微伤,让她放心。可这文字却不及她刚刚在电话里说的话,它毫无力量。
她只是想看看尚容而已...为什么这样都不可以,虽然她们的关系没有公开,但作为普通朋友看看也不行吗?她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小三,难道她真的要结婚了?未婚妻在身边?所以一直不见她?
不可能,严朗之心烦意乱地甩甩头,对自己说:“不可能,如果真的要结婚。怎么可能会和我在一起?”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是没有意义的。严朗之甩开这些想法,继续等待,虽然她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就在她迷茫的时候,秦时月来了。
“朗之?你怎么了?尚容她没事啊就是擦破了点皮,你别担心啊。”她一进来就满脸的担忧。
“月,我想去看看尚容,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严朗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看着秦时月,不亲眼看见尚容她不放心。
“哎!我真要给你气死!”秦时月顿时气了起来。
严朗之默然,她知道死党在关心自己,但她现在真的很想去看看尚容。
“我先去看看什么情况!”秦时月摆出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横了她一眼,起身往电梯口走去。严朗之看着她离开,看着往来的人,忽然觉得自己好没用,一个下午她就坐在这,动都不知道怎么动。
这时,两个女alpha向她走来。严朗之看清楚来人是安迪和文臻,急忙起身跑过去,她的语气很委婉,“我能不能上去看看?”
“大小姐让你跟我上去。”安迪有些不习惯严朗之的示弱,她皱皱眉,说着便转身往电梯口走。
严朗之赶忙跟上去,恰好碰上秦时月,四人乘坐一部电梯上了楼。
VIP病房的走廊上,六个警卫在前方的病房门口站着。严朗之、文臻和秦时月跟在安迪后面向病房走。一时间,严朗之有些紧张。文臻拍拍她的肩膀,“他们有点大题大做。”
“我也觉得,搞得和见总统似的。”秦时月也挤到严朗之身边。
“嗯。”严朗之笑笑,心情勉强轻松了点。
很快,她们走到病房门口,警卫为她们开门。一进门,却不见尚容。严朗之四处看了一圈,发现还有个里间。正想往里头走,忽然听见秦时月轻声叫了声姨丈,她愣了下跟着秦时月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沙发上有三个中年人背光而坐。
“小月,朗之。”其中一个男人开口道。
声音有些熟悉,严朗之在脑里搜寻一瞬,恍然大悟过来,这男人是李愿的爸爸。她赶紧打招呼:“伯父。”
男人笑笑回应,然后带着一男一女的中年人一起起身往病房门口走去。能也只是刚好一起出去,但严朗之就有一种是他带着他们走的感觉。
为什么呢?这一男一女是谁?一个看上去年过五旬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多。听说尚容的alpha母亲很年轻。难道是尚容的父母?那对管教的极其严格的父母?严朗之默默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后,心里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不过现在不是深究这个时候时候,严朗之迫不及待地跑去开通往里间的门。在门即将打开的时候,忽然,她停住了。她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忐忑,担心尚容受伤怕文臻和秦时月的话是安慰,其中还掺杂着一种很奇怪的情绪,模模糊糊的却让严朗之不敢靠近尚容,那是什么严朗之不懂。
她深深吐了一口气,劝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这时,站在她后面的三人鼓励道:“进去吧。”
严朗之感激地对她们点点头,然后推开了门。在看见尚容的那一刹那,她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中滑落了出来。那些恐惧奇怪的情绪烟消云散。那个她心爱的女人右手上扎着绷带,左手吊着水,正坐在床上微笑地看着她,笑起来还是那样好看,却有一种强撑着的倦意,严朗之的心又酸又疼,她扑到病床上抱住尚容哭起来。
“我没事,朗之。”像以往一样,尚容温柔地摸她头发,安慰她。
“呜...”但严朗之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哭。她感觉怀里的尚容瘦得剩下皮包骨头,她紧紧抱着尚容不放手,泪水不停地往外淌。
“乖,不哭了,眼睛都哭肿了,我只是擦到了手,来医院做下检查而已。”尚容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心疼,她拉拉被子,说:“不哭了,进来陪我躺一躺。”
严朗之哭着钻进被窝,哭了好久,她开始打哭隔,尚容将她的脸抬起来,用手帕轻轻给她擦泪。这下严朗之不止眼眶热,心也热了起来。
“小花脸,要不要洗把脸?”尚容看着她。
“等会,我想再抱抱你。”严朗之撇开头,钻到她颈窝上。
“好,”尚容轻笑,她抱住严朗之。过了一会儿,她向严朗之道歉:“朗之,对不起,今天让你担心了,怪我没有及时给你报平安,让你着急。”
“只要你没事就好。”严朗之表示没事,她不在意尚容没有及时通知她,但是有些在意为什么文臻可以上来她却不能上来看尚容,还有秦时月说的话。
“只是...”她不自在地坐起来,语气吞吞吐吐的,事实上是不敢问,怕尚容会生气。
“怎么了?”尚容奇怪地问。
“…….”严朗之抿着唇没说话。想了一下,她决定问尚容,藏在心里这些乱七八糟的猜疑可能会越滚越大,产生隔阂,她不想那样。她清清嗓子,轻松地说:“今天有人和我说你要结婚了,我有些在意,而且文臻可以上来看你,我却不可以,好奇怪的感觉...”
说完,严朗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尚容,她怕尚容觉得她多疑,不相信她们的感情。但尚容的表情反常,她没有露出听见笑话的表情,而是睁大了双眼,仿佛被说中了心事。
仿佛有一把尖刀插到了肉里,严朗之在那一瞬间没觉得疼,只是想把那刀拔掉,她露出一丝微笑,说:“我这个朋友,她很喜欢对我恶作剧。所以我知道这肯定不是真的,你说是不是?”
“不是。”尚容抓住严朗之的手。
“不是什么?”严朗之看着尚容抓在自己手上的手,只觉得手腕生疼,她不明白尚容为什么要这么用力,她只是想知道答案而已。
她不是应该抱着她一起笑这个恶作剧很可笑吗?为什么不呢?
看着严朗之低垂着头的模样,尚容的心抖了一下,她捧起严朗之的脸,却发现她满脸的失望。
那种看见真相后的失望与绝望,仿佛在说她知道了,知道了一切。不,尚容不相信,她开始解释,试图挽回,“不是的,不是她说的那样,不是的朗之。”
但却越解释越慌张,声音里的颤抖尚容自己都能听得见,她望着严朗之,希望她能给一点反应,可她神色黯然,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似乎没有把话听进去。
是不信吧?也对,连她自己都不能相信自己的话,朗之会信吗?尚容的心狠揪了一把,恨不得时光可以倒流。
就在这时严朗之忽然笑了,“那就好,你吓到我了,我去洗洗脸,觉得有些黏糊糊的,有点难受。”她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边说边掀开被子下床。
轻松的样子,让尚容有一刹那觉得她相信了自己的话,但很快她发现严朗之的声音不对劲,“别洗了,再躺一会。”她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但严朗之用力地将手抽了出去,下一秒,她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快地冲向门口。就在尚容的眼前,她却没能抓住,她慌了,六神无主,慌慌张张地掀开被子,叫道:“不!”
但话音未落,严朗之已经跑了出去。
“朗之!”尚容毫不犹豫地拔掉针管追上去。追到病房门口,两名警卫将她拦住。她眼睁睁地看着严朗之在走廊上越跑越远,在眼前消失,奋力挣脱着警卫的桎梏却无事于补。
原本等在客厅的三人,被尚容和严朗之的举动吓到。安迪上来问道:“你们怎么了?”
突然,尚容一把抓住安迪的领子:“是你告诉她的对不对,你为什么这么做?!”怒不可遏地挥手给了她一拳。
安迪好心关心却被打倒在地,嘴里甚至出了血,简直好心当成驴肝肺。她用力擦掉嘴角渗出来的血,猛地一下拎起尚容的衣服,还了一拳给她,讥讽道:“你心虚了?啊?你也会心虚?!”
“砰!”尚容连同警卫一起撞到门上,发出巨响。
坐在沙发上的秦时月和文臻看得瞪大了眼。但是还不够似的,马上,尚容和安迪更过分地拳脚相加起来,警卫们冲过去一人拉一个也拉不过来。瞬间,病房里乱哄哄的。
这是什么情况?
秦时月懵了,她们本来安安静静坐在外面喝茶的。但是朗之忽然冲了出来跑出去了,她正想去问,接着尚容又冲了出来追了上去,安迪上去问了一句居然被打了一拳,她看看文臻,又看看红脸的尚容和安迪。
忽然想起尚容刚刚说的那句话,是在说朗之知道她结婚了吗?天,那是她说的啊,这尚容怕是误会了,以为是安迪说的?但她为什么那么激动?难道她和朗之...
那小愿...太可怕了,秦时月不敢再想,她赶紧往外跑。刚刚跑出门,有人拉住了她,秦时月吓一跳,回头道:“等下!冷静!不是我说的!”
“说什么了?”文臻奇怪地看着秦时月,她看她走得太急包忘记拿了送出来而已,这么激动做什么?难道她知道什么?